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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凝视。

    她该把玉玺还给乜邪,让他放下对师父的仇恨,劝他和师父冰释前嫌?

    她该把玉玺还给弥勒,让他和乜邪了结陈年恩怨,心无挂碍行走天涯?

    她该把玉玺送给罗怒,让他可以和朝廷谈判,所谓救五族于水火之中?

    还是她根本就不应该动缪宗的遗物,让它深埋地底,随往事尘封归去?

    她在想,如果红线是她会怎么做?这些取之于民的宝物,该如何归还?

    雪凤凰深吸了一口气,按照和乜邪的先前约定,她要引弥勒现身。如今,她终于深信乜邪有能力翻天覆地,凭宝藏让天下大乱,掀起腥风血雨。而她和师父、龙鬼,将陷身在动乱的泥淖里,和天下黎民一起面对风云突变的江山社稷。

    师父,凤凰儿在这里,你在哪里?缪宗在这里,雪湛在这里,你在哪里?

    你一旦现身,会答应乜邪做皇帝,以这九殿珍藏撼动朝廷,再掀天下大乱吗?

    雪凤凰知道,慈悲的弥勒决不会答应。不然他不会一走就是十五年,没有回头。退一万步,若是他一时头脑发昏答应了乜邪,她一定会阻止。她从小想做的,是为民请命的红线女侠,决不会陷百姓于万劫不复。

    雪凤凰下了决心。这一块玉玺,再不会重回乜邪手中。

    第十二章 相忘

    冰凉的金子在手底滑过。璀璨的颜色照得周围一派珠光宝气,而雪凤凰的心在这明亮的颜色里一点一点滑向黑暗。他,还是没有来。

    越等就越执著,越等就越心碎,那人似乎随时会走进来,摸一下她的脑袋,笑着说:“丫头,你真厉害呀!”眉梢眼角是融融暖意,一切宛若从前。可这陵墓始终寂静如死,四周一点声响也无。她凝视着对面的珠光痴想着,渐渐就看花了眼,黄灿灿的光芒中现出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一会儿高大厚实,一会儿又灵活瘦小,有时像弥勒,有时像龙鬼。她只是叫着,师父,师父!那身影不肯回头。他越走越远,她的步子越追越沉,终于失去他的踪迹。那种失落痛彻心扉。师父,我只是想见你一面而已!

    她知道乜邪的心思,他说,弥勒不会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坐拥玉玺,一定会现身。她窃玉之事会被有意无意地传扬出去,怀璧其罪,她将处于绝对的危险中。雪凤凰不在乎这危险,哪怕被天大的敌人困住,她也信弥勒有法子救她脱身。但是弥勒终究没有来。他不知道她来了,还是根本不想来?以弥勒的精细,如果有心探知玉玺的下落,他不会不知道她又一次入墓。

    师父呵,到底你为什么要收我为徒,难道我真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你真的相信,我可以如愿成为红线那样的女侠,在江湖上自由驰骋?可是即使我窃得了倾国的珍宝,也及不上你微微的一笑嘴角上斜,带点不屑与不羁,笑容清澈暖人。纵然布衣光头,模样有点滑稽,依然有说不出的美。

    摸着手中沉甸甸的玉玺,雪凤凰茫然出神,不知究竟该如何处置它。她无疑最想jiāo给弥勒,即便那是他见她的理由,是他家之物,理应还给他。可是,他不会来了。乜邪等不到他,她一样等不到。她心里忽然有种直觉,他已远远地离开了思邛山,离开了这是非之地。这是对她的信任,还是对他自己的放弃?

    师徒缘尽,后会无期。这一别,竟应了那锦帕上的话,从此相见无期。一个人若有心躲避,那么即使擦身而过,她还是视而不见。

    雪凤凰不想哭。弥勒的绝情必有他的原因,她想那决不是为了让她心伤。既是如此,她不会哭。何况有六个月传艺的往事可以回忆,点滴在心,她不会忘记。她的牵挂也许是他离开的理由。雪凤凰暗暗地想,可是师父啊,如能长伴在旁,她宁愿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每日天真地念着功课,听他的谆谆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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