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你以为我是乜邪的儿子就知道这墓地的底细?你太低估我爹了。这一趟也是我的试炼,若我不能活着走出去,他不会再认我这个儿子。”
雪凤凰怔住,她几乎能感受到龙鬼的心在那一刻不曾跳动。乜邪,这个有苗疆老怪之称的千家寨主果然是个老怪物,为达目的连儿子亦可牺牲。而她在龙鬼的亲生父亲把他推向这个死人墓后,又不断在质疑他的诚信,她看得出他眼中的忧伤。可是你为什么不想找出路呢?雪凤凰在心里默默地问。难道你想听之任之,在千钧一发之刻,试探父亲的爱意和狠心究竟哪个会占据上风?她不由苦笑。就像她自己,有时也恨不得这陵墓找不到出路,而后弥勒会从天而降做救她的英雄。
雪凤凰心下一酸,她痛恨自己的软弱,那是年少轻狂时不曾拥有的心事。可是,哭也好痛也好,只要能见到弥勒怎样都好。有太多想说的话,想问候的心意,以及默默地看着灰衣光头的他。一定会再见面的,一定。无论是在那蓝天之下,抑或这黄土之下,雪凤凰都相信会再见面。这期望将支持她走出这个陵墓,她要成为红线,证明给他看,她是他的得意弟子。然而,如果不再见,那又如何?她不敢去触碰这个可能。倘若真的再不相见,永不相见,她又该如何。
雪凤凰呆呆地站着,正在此时覃莨、黄笙狼狈蹿出,似乎后面有狼在追,一溜烟冲出洞口老远,这才停下来大口喘气。他们一脸苦相吸引了雪凤凰的注意,她抛下心事,凝神看向两人。覃莨和黄笙惊吓过度,好半天回过神,眼神趋于平稳。曲不平迎上前问:“你们也中了禁制?”
覃莨摇头又点头,像倒豆子一般飞速地说道:“前一半路顺溜得很,不想后一半路,脚底像粘了千斤重泥,偏又像鼠蚁咬弄。我们用火照了,居然全无异象,只是步子恁地变重,不知什么缘故。一旦走回便顺得多,越想越奇,不敢久呆。”黄笙咂舌道:“里面有鬼!好像有人跟着我们,唉唉,越走越怪,火折子又熄了。真是要命!”
曲不平凝神蹙眉,细思个中奥妙。不多时里过亦和滕辽负伤逃回,双腿鲜血淋漓都chā着小箭,好在伤口不深,行走尚不碍事。雪凤凰和龙鬼凛然互视,收起了对隧道的轻慢之心。
众人围坐疗伤歇息,等待最后一拨人出洞。杨楝、封启骅去得越久,中伏的可能越大,众人的心悬了起来。在希望犹如风中残烛yù灭未灭之际,杨楝yīn沉了脸自隧道的洞口踉跄走出。封启骅没有出来。里过犹疑半天,忍不住问道:“老封人呢?”杨楝闷气道:“死在里头了。”说完,看见罗怒等人都出来了,惊疑的神色才镇定收住,丢下一手的线团颓然坐在地上。
里过、曲不平、户绝大惊,里过冲到他跟前,急道:“你再说一遍!老封是怎么回事?”杨楝急促地喘了几口气,道:“我怎知道?他在我身后突然没了声息,鬼晓得他是死是活?这家伙,明明叫他跟紧,偏要跑到前头去,差点迷了路。要不是我机警,他早死过好几遍。哼,等在前头走多了,又怕机关多躲到后面去。和他进洞不如找只狗!”他言辞闪烁,众人起了疑心,里过忍不住道:“你不会杀了他吧?”杨楝冷笑道:“我的功夫确可杀得了他,却脏了我的手。他算什么东西!你们不信,自己去找。怕是在哪里中了伏,没了知觉,连我喊他几十声都没听见。”
里过将信将疑,见他咬定与封启骅失踪无关,也不想坏了两方难得的和平处境。但封启骅这一去,本来平衡的局势越发向五族倾斜,黄笙既是jiān细,剩下就他和曲不平、户绝对抗五族。好在雪凤凰和龙鬼决不会坐看他们出事,略略让里过放下心事。
外面的山谷已是沉静的夜,倦意涌上每个人的心头。雪凤凰瞧瞧这个,看看那个,一众人僵了不说话,便道:“谁有气力进去寻封大叔?剩下的人赶紧安置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