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接了她过来养病。
晴雯的哥嫂便是多浑虫和多姑娘儿了,两口子都不管这些事,闻得茗烟另有地方安置晴雯,又拜托不叫别人知道,他们不想养活病怏怏只有贴身衣服穿回来的晴雯,都应了茗烟的要求,别人问时都说晴雯没命做良民,竟一病死了,这是晴雯叮嘱的原话。
然后茗烟再去找芳官藕官蕊官一干人等,她们得知宝玉的安排,又惊又喜,无不愿意,打叠行李就说回家乡找父母去了,有茗烟在跟前看着,那些干娘纵使不愿意,也只得依从。
这八、九个女孩子没想到自己能脱离干娘的dú手,虽没了从前几年的月钱,到底铺盖衣服都带了来,也落得了个平安,遂凑在一处,围着晴雯又哭又笑,芳官含泪道:“好姐姐,你快快地养好身子,咱们就等姐姐来带咱们了。”
晴雯挣扎着,气喘吁吁地道:“放心,死不了。我得好好地活着,不能辜负了宝玉的这一番安排,咱们都好好的,瞧着那些害咱们的人怎么一个下场!”
几个女孩子狠狠点头,晴雯骨子里有了生气,次日就轻省了些,再节食服yào,渐渐好了。
宝玉暗中过来探望一回,不等他提议,晴雯病愈后就带诸位女孩子们做针线卖给附近的绣庄,尤其是她的针线极好,得钱不菲,并不是一味坐吃山空。随后她们又跟守门的婆子学洗衣服做饭,虽然起先姊妹们弄得灰头土脸,但是慢慢儿地都会做些简单饭菜了。
宝玉欣慰道:“看到你们这样,我就放心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打发婆子去后门找茗烟,我知道了自会帮你们一些,就是别叫府里知道了,我也瞒着老太太太太呢。”
晴雯笑道:“二爷放心罢,我们定会好好儿的。”
忽有一日在她卖针线时偶遇了那年宝玉因枫露茶打碎茶碗而被撵出去的茜雪,早已嫁人生子,姊妹二人顿觉恍如隔世,唏嘘不已,日后常来往,相互帮衬,且是后话此时不提。
宝玉离了晴雯等人的住处回家,去找惜春,谁知惜春不在家,守着门的入画说道:“姑娘去找琏二nǎinǎi了,不知有什么事情。”
宝玉听了,转身离开。
入画望着宝玉的背影,想起园子里的腥风血雨,王夫人继怡红院晴雯四儿芳官等人后,又赶走了贾兰新来的nǎi娘,又搜检怡红院,自己这边私藏哥哥递过来的金银锞子等物叫人得知该如何是好?忙趁着惜春不在家,悄悄地叫人通知哥哥,托人按原先的方法带了出去jiāo给他,幸喜不曾被人发现。
却说宝玉到了凤姐门前,才要抬脚进去,偏生贾母打发丫头来叫,唯有先去上房,意yù回头再将晴雯安好等事告诉凤姐,好放心。
凤姐在屋里听说宝玉来了又离开,并不放在心上,对惜春道:“好妹妹,林妹妹走时最放不下你,你那哥嫂是什么样的人物,不必我多说,只好我来cāo心妹妹的终身大事了。二妹妹即将临盆,三妹妹进宫待选,下剩妹妹一人,妹妹有什么想法?”
惜春默默听着,脸上不悲不喜,等听完,忽然道:“前些日子甄家被抄,那么些罪名,嫂子说,咱们家将来如何?”
凤姐一呆,问道:“妹妹是什么意思?”
惜春仰脸看了一会雕梁上的灰尘,回头望着凤姐,极冷静极淡定地道:“我如今才算想通了哥哥嫂子将手里大头的房舍地亩东西都给林姐姐带出阁的用意。咱们这些人家,向来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甄家既败,咱们家岂有逃脱的道理?不见得罪名就比甄家少。这边府里尚且如此,何况东府?名声又那样,臭不可闻。因此,不知将来如何,竟是别带累了人家。”
凤姐惊讶于惜春的敏锐,想到宁国府贾珍素日的为人,确实当得起臭不可闻四字,不禁笑道:“听你说的什么话,难道娘家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