銮,当下两人即走到一个僻静处所,彼此议道:“今昏王已到,明日就要前去行刺。恐有误大事,反为不美,不若今夜便去行事。只要将这昏君刺死,你我这场功劳,可真不小。将来宁王身登宝位,你我还怕没有高官厚禄么?”钱龙道:“今夜何时前去呢?”赵虎道:“着早去,恐行宫里未曾睡静,给他们看出来,反为不美,所谓画虎不成,反被犬害。莫若今夜三更以后,你我各带兵器,纵身直入。只要寻到昏君,一刀刺死,那就大功告成了。”钱龙道:“此言甚善。我等当先回客店住下,等到那时再去便了。”于是二人便走出僻静地方,径往客店而去。到了客店,便叫店小二打了两壶酒,拿了两碟菜,彼此对饮起来。一会儿,饮酒已毕,便去房内歇息,专等三更以后前去行刺。
有话即长,无话即短。两人睡了一觉,便惊醒过来,听了听,才jiāo二鼓,时候尚早,复又去睡。又睡了一会,却已三更将近,他二人即便起身,将外面衣服脱去,内穿密扣元色紧身短袄,下穿元色扎脚马裤,脚踏薄底快靴,头上扎了一块元色包脑,背chā利刃,走到房门口,轻轻的将房门拨开。二人走出房门,复又例关起来。走到院落,一耸身飞过墙垣,就如两条乌龙一般腾空而去,出了客店,直望行宫而来。
不一刻,已到行宫。二人先跳上院墙,四面一看,见行宫里面虽有些灯光,却是半明不灭;又听得里面更锣之声不绝于耳。钱龙即与赵虎悄悄说道;“老兄弟,你听宫里这一片更锣之声,往来不绝,照此如何下去么?”赵虎道:“这到不妨。这些jiāo更的,那里有什么本领,不过借此在这里混一碗饭吃吃而已。我们下去,只要避着他们,不与他们望见,即不妨事了。即使遇着那些更夫,不待声张,一刀将他杀了,也就可以无事的。”钱龙道:“话虽如此,却要格外小心才好。”二人说着话,再听一听,已转三更,钱龙又道:“老兄弟,我们下去罢,时候可也不早了。”赵虎道:“我们走一条路不行。你在东,我在西,你我分头而进。”钱龙道:“不是如此办法,还是一起下去,彼此才有个照应。一被里面的人看出来,上来动手也得有个帮助。你若在东,我若在西,那时有了事,怎么呼应得灵的?”赵虎道:“也好,我便与你同下去罢。”说着,二人将身躯一晃,只见一道黑光飞上正殿。
二人便伏在瓦栊内望下面一看,见有两个更夫,一人提着手灯,一人敲着更锣,由后面绕转过来,却好走到正殿下面。钱龙、赵虎怕被更夫看见不妙,因将身伏定在瓦栊上面,等更夫过去走得远了,才将身子立起。向后面一看,只见后面还有三进,皆是瓦缝参差,非常坚固。于是二人一缩身,便由正殿屋上窜到后殿屋上,不意将后殿屋上瓦踏翻了一块,落下来,只听“拍”的一声响,那块瓦跌落下面,打得粉碎。二人吓了一跳,又伏定身不敢稍动。幸而下面并无人问,也无人出来看视,他二人才算放心。停了一会,又一齐窜到第二进屋上,正要往第三进去,却又从第三进左侧夹巷内来了两个更夫,敲着锣经此而过。他二人又不敢动弹,还是等两个更夫走了过去,他二人这才窜身向第三进而去。
到了第三进屋上,先将身躯伏定,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一齐用了个猿猴坠枝的架落,将两只脚踏在屋檐口,身子倒垂下来向里面观看,只见正中一间中间竖了一块匾,是“寝宫”二字。钱龙、赵虎知道武宗一定住在此处了,但又不知住在那里房内。当下赵虎说道:“据我看来,一定住在上首这房间内无疑。我们何不先去将那窗格上的红纱戳破了,先看一看,便知分晓。”钱龙道:“是。”因此二人又将身子由屋檐下蜿蜒而下,靠近纱窗,便用刀在那红纱上轻轻戳了一个小孔,钱龙即便单觑眼向里面看去,只见里间烧着一对双龙的红烛,已烧残了半截。紧靠纱窗,摆着一张海梅嵌大理石的御案,中间设了一把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