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在内殿恭候。一见太监引着一人进来,但见他头戴“万”字华阳巾,身披鹤氅,手执拂尘,背后葫芦、宝剑,脚踏逍遥履,身高八尺,鼻正日方,两道浓眉,一双秀眼,颔下一部长须,飘飘然有神仙之概。宸濠看罢,当即降阶迎道:“孤未识仙师远临,有失迎迓,罪甚罪甚!尚望仙师海涵才好。”徐鸿儒亦赶忙施礼道:“贫道久仰千岁仁慈,早思趋叩天颜,只以疏懒xìng成,未曾到此进见。今蒙千岁降诏,想贫道有何德能,敢劳千岁存注么?”说着,宸濠就让徐鸿儒坐下,又命人将李自然请来。
当下宸濠说道:“仙师道法高深,孤久仰之至。只以无甚借重,不敢仰请玉趾惠临。今者王守仁猖獗异常,不久又将孤镇国之宝招凉珠,差派一枝梅盗去。孤此珠虽失,也算不了什么大事,惟虑他既得此珠,必去破令徒非幻仙师所摆的非非大阵。若但是王守仁部下如一枝梅等,尚不足以为患,有令徒在此相助,他等亦无能为也。不过有七子十三生暗助与他,令徒的道法团是高深,孤亦极其佩服,但究竟不如仙师之法术高明,孤恐令徒等非七子十三生的对手,故不揣冒昧,特请余令徒相请仙师下山,以助孤一臂之力。现在先封仙师为广大zhēn rén,俟功成之后,再行加封法号。但愿早日成功,俾孤得以早定大事,皆仙师之所赐也。”
徐鸿儒见宸濠已封了他法号,当下就给宸濠谢过,复又说道:“贫道何德何能,敢邀封号?第恐七子十三生神通广大,亦非贫道所可对敌。幸而有成,贫道因不敢妄邀封号;不幸而抵敌不过,还求千岁见谅,勿加罪戾才好。”宸濠道:“仙师神通广大,想七子十三生亦断非仙师的对手。仙师而不肯为力则已;仙师而肯竭力帮助,断没有不庆大功告成的。总乞仙师相助为幸。”徐鸿儒听了这番话,便高兴起来,当下说道:“贫道蒙千岁知遇之恩,不次之擢,敢不竭力相助,以效犬马之劳?并非贫道口出大言,谅七子十三生不过聊仗剑术,妄自欺人。贫道既已到此,那怕他七子十三生,就便十四子二十六生,又能奈贫道怎样?贫道若不将他诛戮殆尽,贫道誓不回山!干岁但请放心,只管高坐深宫、以听捷音便了。”
宸濠听他如此说法,又引为己任,心中大喜,复又谢道:“既蒙仙师见许,将来孤登大宝,仙师便是孤的开国元勋了。”徐鸿儒道:“贫道那敢妄想,惟望千岁早登大宝,上顺天心、下符民望便了。但贫道还有一言动问:现在千岁大将尚有几员?雄兵还有多少?尚请示知。”宸濠道:“孤这里除大将邺天庆而外,雷大春现在据守安庆,未即调回。其余能征惯战之士,尚有二十余员,雄兵还有五六万,仙师如需调遣,悉听仙师主裁。”徐鸿儒道:“有此大将,有此雄兵,足敷调遣了。敢请千岁,明日即分派雄兵五千、战将十员,与贫道带去,以便随时调用。”宸濠当即答应。徐鸿儒又道:“余七之妹秀英,现在千岁宫中,敢请千岁将他传出,贫道有话与他面谈。”宸濠闻言,也就即刻着人去请余秀英上殿。
登时就有太监前去。不多一刻,太监口至殿上禀道:“余小姐忽然抱病,不能起床,叫奴才给千岁与广大法师告罪,并道广大法师有何话说,即请告知千岁,俟一经病好,当于千岁驾前领命便了。”徐鸿儒听罢也就说:“既是他抱病在身,不能出来,倒也不必勉强,就请千岁随后转告于他:叫他一经病好,即日趱赶前往吉安,贫道须要叫他听候差遣,因非非阵内必须他前去才好。”宸濠当面答应,一面就着人去传太医进宫,赶紧医治。你道余秀英可真是抱病么?诸公有所不知,他却另有一副心肠,随后自然知道。这也是明武宗气数不该尽,宸濠终不能成其大事,所以有此一段因果。若是余秀英果真与徐鸿儒前去,虽七子十三生也不能奏效。诸君勿急,等说到那里,自然jiāo代出来。
徐鸿儒当日就在宁王府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