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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珍藏,实在万不得一。耿顺急得措手顿足,叹息不止。有那胆大家丁,驾起长梯,直进楼檐。不防火焰一燎,早焦了须眉。

    烟气一冲,早熏了喉咙。眼不能开,气不能出。又加一段段坏椽,一片片残瓦,飞打将来,只得倒退,耿顺越急得汗流满面,望火生悲。五更以后,救火官兵到来。人多势众,又是会家,将火灭了,已是东方大亮。耿顺发放过众兵役,仍率家丁打扫余火。可怜一座画栋雕梁,变作了空阶破壁。楼下抢出来的书籍,亦有全套成灰的,亦有外破内整的,亦有烧去半边的,亦有仍然出烟的,还有一半水湿的。至于楼上的木匣、锦套、手卷、册页,俱全无踪影。耿顺惟有自恨自怨,望空落泪而已。因想五位夫人的诗集及众人的歌诗并诗扇小影,原是纸物,自不消说。那琴亦是朽木,亦不奈烧。就是指骨头发,一经烈火,自然无余,惟宝剑是铁之母,金簪是金之精,岂无形迹可寻,又教家丁细细检看。众家丁直将楼基翻转过来,亦不见有滴珠余沥,耿顺亦只好罢手。有人说,林、燕、宣、任、平五个人,灵心巧xìng,出口成章,未必不泄鬼神之机,此一烧乃造化忌才之意。有人说,五个人有如此容貌,必有十分情思。零膏冷翠,难免轻薄的指摘。此一烧,又是造化爱才之心。又有人说,丹棘、青裳一《颂》,xìng澜、情圃二《歌》,想来不及五个人的诗集,反得流传世上,可见好物不坚牢了。只因这一来有分教:孝思不匮之情,不免联情于众弟。孺慕无穷之恨,仍看写恨于嫠奴。

    散人曰:丹、青合《颂》,是颂燕、田两人。xìng、情分《歌》,只歌得春畹一个。然畹乃芝兰之畹也,即目之为《梦畹歌》,亦无不可。

    耿顺爵职,必与耿忻耿朗相似者,令人知其为跨灶也。

    小楼一段,亦不忘杯之意。

    楼下群书,是五集之陪。五集是琴剑簪扇之陪,琴剑簪扇是指骨头发之陪。

    一部人物,渐次收结。琴剑等物,亦于此回全收。所谓同归于尽也。

    第六十二回 后苑喜邀群士子 前庭情话老佳人

    兄弟翕和乐友于,主奴欢洽共瞿瞿。

    只缘二母贻谋远,泗国箕裘永不逾。

    却说耿顺自小楼被烧,郁郁不乐,日与耿皇页等相聚消忧解闷。过了二十七个除服之期,又是成化十九年春初之日,仍在小楼的旧基上又盖楼一座。这日无事,令人邀了耿皇页、耿岳页、耿颧来看花饮酒。午后公同议定,用唐人七言诗为令,第一次要酒字在首,第二次要酒字在第二,第三次要酒字在第三。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要酒字在第四、第五、第六、第七。如一人说得是,余三人各饮一杯。说得不是,自罚两杯。若直一句说不出,自罚三杯。四人每个七次,四七二十八次,饮酒二十一杯,每杯半斤,二十一杯,共酒十斤半。任你中等酒量,亦是醉了。当下四人登楼,季小姐亲看厨娘整治肴馔。四人各宽饮一杯,然后行令。耿顺起令道:“酒花dàng漾金樽里”。说毕,耿顺、耿岳页、耿颧各饮一杯,将令杯送给耿皇页。耿皇页道:“酒债寻常行处有。”说毕,耿顺、耿岳页、耿颧各饮一杯,将令杯送给耿岳页。耿道:“酒狂又引诗魔发。”说毕,耿顺、耿皇页、耿颧各饮一杯,将令杯送给耿皇页。耿皇页道:“酒旗翻处亦留钱。”说毕,耿顺、耿岳页、耿颧各饮一杯,将令杯还给耿顺。第二次,耿顺说的是:“美酒清歌曲房下。”耿皇页说的是:“樽酒留欢醉始归。”耿岳页说的是:“酌酒与君君自觉。”耿皇页说的是:“把酒看花心自知。”四个人饮酒如前。第三次,耿顺说的是:“小槽酒滴珍珠红。”耿皇页说的是:“几时酒盏曾抛却。”耿岳页说的是:“松花酒熟傍看醉。”耿颧说的是:“一樽酒尽青山暮。”四人又饮酒如前。一连三次,每人共饮酒九杯。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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