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家本素封,习于傲慢,既不好礼,又无义方,俱不可结亲。遍看亲友中莫若公明达、季狸,原系通家,其夫fù子女,素所深知。娶fù娶贤不娶贵,择婿择人不择家。公明达之子,季狸之女,真佳儿佳fù也。耿朗亦甚情愿,因禀明棠夫人,棠夫人无不依允。遂先请公明达作伐,聘季狸之女。季狸以耿顺系梦卿所生,春畹抚养,公明达教训,遂慨然应许,下过定礼。耿朗又请季狸作伐,公明达初犹不允。季狸再三追问,公明达方说:“我辈相知,原不必以婚姻为重。且幼年儿女,血气未定。万一稍有不谐,皆父母之过也。”季狸极力分析,方始应允,亦即行过礼。香儿私向耿朗道:“顺娘七岁既可许嫁,则耿岳页、耿皇页六岁,亦可议亲了。”耿朗不得已,先给耿,耿岳页定了亲,以安香儿病体。
一日棠夫人大设酒筵,普会亲族。旧亲则有信安康夫人,并棠家内眷,及林夫人、楚三娘、郑夫人、吉夫人、宣安人、冉安人、杨安人、耿月旋等的岳母。新亲则有季夫人、公明孺人、并耿岳页的岳母。本家棠夫人、荆夫人、合夫人,与云屏、爱娘、香儿、彩云,并耿,耿月旋等娘子。及耿,耿月令新娶的胡氏、耿眺新娶的冯氏。一共三四十人,总总祁祁,皆闺中之巨擘。佗佗委委,尽林下之白眉。便使令于墨娥,警鸿飞燕。备珍馐于膳祖,凤烹虬,酒至三巡,棠夫人朗朗的向众夫人说道:“六娘自正统三年十月过继,至今已经三载。fù道无亏,母仪有耀。前者朝廷降旨,立耿顺为先国公之孙。以燕侄fù为耿顺嫡母,以六娘为耿顺继母。嫡母继母,例俱受封。但六娘常以侧室自居,不敢作大。今日我在众夫人面前言明,免得他为难。”信安夫人道:“大夫人有何见教?”棠夫人道:“六娘是我请来养老的,就算我给侄儿娶的何如?今日此席,可当作会亲的酒筵么?”言未毕,众夫人一齐道:“正当如此,我们还要公贺!”林夫人、宣安人又道:“事出朝廷公议,并非一家私言。他人既不敢争,六娘如何敢却!”荆、合二夫人亦道:“伯母商议过继的时节,别人都不肯来,独六娘怜他孤单老病,甘心出继。今日的改正受封,这是他的好报了。”众夫人一齐又道:“改正受封,名正言顺,理之当然。但母家田氏无人,未免觉得寂寞。”季夫人、公明孺人亦一齐道:“以妾为妻,虽古法所禁。而母以子贵,实圣经所传。珠出于蚌,璧出于璞,又何重乎外家哉!郑夫人道:“梦卿能生子而不能养子,畹娘能养子而不能教子。畹娘既可作顺哥的继母,独不可作我的义女乎!”棠夫人鼓掌笑道:“怪得亲家许久不出门的人,今日竟应请而来,分明是为你令爱了!”于是即令春畹拜认母亲。旁边云屏、爱娘,以及胡小姐、冯小姐,拉的拉,推的推,春畹早拜了四拜,一面拜,一面早滴下泪来。上面林夫人、宣安人,以及荆夫人,合夫人,又扶住郑夫人,请他受拜。郑夫人亦含泪受了全礼。以后众夫人众小姐,又都与春畹分别大小。席间棠夫人又定下告祭家庙日期,日暮席散,爱娘留宿。春畹再拜爱娘道:“畹儿出身微贱,蒙三娘爱怜,弄假成真,至有今日。抚心自问,惭惧jiāo加。死有愧于二娘,生有愧于三娘了!”爱娘笑道:“三娘之生,生不徒生。
二娘之死,死不徒死。生的为六娘,死的亦为六娘。是真有福的不在忙也。我曾说过,我和大娘,还望帮助你,如今你可信了。先作如夫人,自然要尽如夫人的理。今日作了大夫人,岂可不称大夫人之职?”春畹道:“畹儿出继三年,以小fù而行正妻之事。婢学夫人,二娘见之熟矣。请问大夫人的职怎样方算称得?”爱娘道:“官人近来的jiāo接,未免又有些太滥。你既能劝他选fù择婿,何不劝他寡jiāo?再者你的责任,看着渐渐的加重。他既把你改正受封,你又何难重兴家道?”春畹当下都一一领教。一宿已过,次日爱娘回家。是时正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