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先皇后就是那个例外。皇上这些年,鲜少东巡,就是怕登上泰山,触景伤情。其实本宫早就猜到了,以皇上对先皇后的情意,又怎会带着新人去看旧人。”
巧云觉得魏佳氏今天所说的话,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她迟疑道:“那娘娘您为何,还要拜托和大人……”
魏佳氏看着巧云困惑不解的小脸,笑道:“本宫是永琰的生母,又身为贵妃。如果本宫说对那母仪天下之位半点不肖想,换做是你,你会相信么?”
巧云只是愣愣地瞧着魏佳氏,却终究是沉默了。
魏佳氏颔首道:“这就是了,你看,连你都不相信,多疑如皇上又怎么会相信呢?与其不争不抢,倒不如明争明抢。皇上猜忌的,是一眼看不到头的心思。既然如此,何不把本宫的心思亮出来,应和了皇上的想法呢?”
巧云一双手已经全然失去了温度。魏佳氏从来都是一个好主子,她温雅娴静,治下宽和,和那些动辄打骂侍女的主子相比,实在是云泥之别。可是纵然她此刻温婉地笑着,巧云却还是从心底生出了一股寒意。
为了魏佳氏那份薄凉到了骨血中的理智。
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魏佳氏挑了挑眉:“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可是累了?”
见巧云不答话,她挥了挥手:“下去歇着吧,不日还要赶路,可千万别熬坏了身子。”
☆、第五十四章
魏佳氏望着巧云离去的背影,沉沉地叹了口气。她知道今天这番话,定然将巧云吓得不轻。可巧云是她身边最得力的侍女,这里头的弯弯道道,她早晚有一天要懂得。
魏佳氏掩面轻咳了一声,这后宫女子,无论地位多么尊贵显赫,也总会有油尽灯枯的那一天。她所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保住自己的孩子,为他培植可靠的心腹,哪怕是自己不在了,也能护他周全。
其实,当巧云问她为什么让和去替她说项时,她隐瞒了其中一个理由。从她入宫被封为贵人开始,到如今身为贵妃,就算是养植的花草也会有感情,更何况人非草木。若说她心里没有那么点隐秘的渴盼,也就只能骗骗巧云这般情窦未开的小丫头了。
只可惜,弘历的回答最终还是让她看清了现实。哪怕她已经身为贵妃,也许不久的将来还会成为皇贵妃,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得到过弘历的心。
时隔数年,竟还有人能再次扣开弘历的心扉。许是皇帝的情愫沉寂了太久,又或者是二人相处间的真情流露,皇帝这次仿佛不想再去掩饰什么。
魏佳氏知道,妃看出来了。她还在自欺欺人地渴盼着弘历的疼宠,却不知撒在和身上的气,会反过来成为催命的利器。早年间,她也曾这样期盼过,只要有耐心,皇帝必会多看她一眼。可是打从有了孩子,她也就渐渐熄了争宠之心。
后宫就像所学堂,隔着年岁便会有新人进来。魏佳氏从不否认,也许有一天,会有人让弘历的心死灰复燃。可如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一定要让自己的羽翼丰满得足以支撑起母子俩的未来。
可任凭魏佳氏千想万想,她也不曾料到:让弘历妥协软化,敞开心扉的,会是一个男人。
她不像妃,她一点都不恨和,反倒由衷地庆幸着。
一个男人,不会有子嗣,也就不会有威胁,更不会从他肚子里跑出一个孩子,在弘历百年之后继位新君。
魏佳氏瞧着那盆新修的盆景,像从前那样,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
从济南的泰安,还需要一段时日。和等人乘着马车,在冬日的暖阳里优哉游哉地前行。如果与他同乘车驾的纪晓岚,能够收住那直白打量的目光,或许这趟旅程会更自在些。
终于,和在那堂而皇之的目光中放下了手中的书,浅笑道:“纪大人,是和某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