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义盗吗?”
“乐羊子拾遗求利,尚以为耻,古人云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何况贼赃呢?当然不能要。”父亲正色说到,“至于你所说的义盗,盗窃就是盗窃,没有义与不义之分。”
听了父亲的分析,我心中疑云尽去。
可能是因为小孩子喜欢幻想的缘故吧,我总觉得黄鼠狼偷邢翠霞家的鸡蛋,再送给康志家这事情不简单,黄鼠狼真的有那么好的心肠?这到底是一场栽赃嫁祸的阴谋?还是报恩呢?
邢翠霞家厢房的后墙正对着我家的院墙,两者相隔不到一尺,我睡在屋子里的床上,透过玻璃窗,可以清楚的看见厢房高出院墙的那一部分。
我心中满是好奇:黄鼠狼的嘴巴那么小,它是怎么把鸡蛋叼走的呢?根本含不住啊!
带着这份难以压抑的猎奇心理,我每天晚上都盯着邢翠霞家的厢房看,直到实在坚持不住,才迷迷糊糊的睡去,就是希望黄鼠狼能再来偷一次,让我能亲眼验证一下黄鼠狼是如何叼鸡蛋的。
可惜的是,我虽然连续坚持了好多个晚上,但始终没有看见黄鼠狼的身影。我渐渐的开始怀疑,或许这根本就不是黄鼠狼干的,也许是大家冤枉它了。
直到阴历某月十五的晚上,那晚我特别的困,连续多日的劳无所获让我很疲惫,我已经不再对黄鼠狼偷鸡蛋感兴趣了,加上天气太冷,我吃过晚饭就上床睡觉了。
我家有一条大黑狗,除了四只白色的狗爪子,全身纯黑色,没有一丝杂毛,只有两只眼睛的上方各有一个黄色的斑点,斑点上长着几根长长的眉毛,斑点的形状很像眼睛,所以农村称这样的狗为“四眼狗”,那对酷似眼睛的斑点,据说可以看穿一切山精鬼怪。
按照农村的风俗,黑狗是邪物的克星,黑狗血能降妖驱鬼,黑狗油还能治疗烫伤。
这条大黑狗,是我亲手养大的,也是我童年时最亲密的伙伴,我叫它黑牙,其实它的牙齿很白,只是毛黑。
我每天晚上睡觉时,它总是睡在我的床头的地上,一开始我担心它身上的虱子会跑到我身上来,就把它赶出去了,可是它总是在我的门口哼哼唧唧的,就像一个受了委屈而哭泣的小孩,我心中不忍,就让它进屋睡了。
那天晚上不知怎么的,我一上床就睡着了,而且还睡得特别香甜。
午夜时分,我迷迷糊糊的听见黑牙发出低沉如雷的闷哼,这是它紧张或者想要发起攻击时,才会发出的声音,我一下子就惊醒了。
什么东西能让黑牙出现这般状态?
我四下看了看,屋子里什么都没有,然后我又习惯性的看向邢翠霞家厢房的顶部。
这一看,我顿时呆住了。
十五的月亮,分外皎洁,穿过纤尘不染的碧空,将清冷的光辉洒满大地,使得整个山村恍如白昼。
银色的月光照在邢翠霞家的厢房屋脊上,我看见一群黄鼠狼,不,应该说是一队,足有二三十只。它们排列成整齐的纵队,依着从高到矮的顺序笔直的站在屋脊上。
是的,它们就像人一样的站立着,身体竭力挺直,只用两条后腿支撑着整个身躯,酷似一队侏儒在举行阅兵仪式,若不是它们屁股后面那条长长的尾巴,我怎么都不敢相信它们是黄鼠狼。
站在队伍最前方的那只黄鼠狼个子最高,足足有两尺左右,它正面对着队列,嘴里发出吱吱的叫声,站队的那些黄鼠狼也吱吱吱的回应着。
虽然我听不懂它们的叫声,但是很明显,它们是在交流。
我轻轻的下了床,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口,将眼睛贴在窗户玻璃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内心兴奋极了,感觉特别新奇,一点恐惧感都没有。
黑牙紧紧的依偎在我身边,脖子里的毛根根竖起,獠牙外露,呼哧呼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