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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在符柏楠对面坐下,再开口时,却是老妇的嗓音:“督公深夜唤老身前来,有何指教?”

    符柏楠将一包金鱼推到它面前。

    那人伸手拨了两下,道:“扮谁?”

    这回又换了京师壮汉的口音。

    “符肆,带它去听听那宫女的声音。”符柏楠偏偏头道:“还需得在宫中多待几日,你不必着急。”

    “多待?”小倌的欢快笑声一阵马踏银铃,“那得加钱。”

    符柏楠道:“剩下的符肆会给。”

    那人听罢起身,轻笑道:“朕知道了,天凉夜深,爱卿早些歇息罢。”惟妙惟肖,赫然是当今圣上。

    符柏楠抬抬手指,倚在春榻上懒声道:“那臣,恭送皇上大驾。”

    学舌鸟随符肆走后,符柏楠也不解衣,就着榻便睡下了。

    他眠得很浅,不怎么安稳,时睡时醒着,在梦里穿梭来去,这个破灭便去往那个。梦里带起很多,现事掺杂往事,似也有些臆想,染缸一样糅杂在一处。

    他梦见刚入宫那一阵的事,他被宫里的侍君深夜召入,扒下衣服用藤条狠敕。濒死之际,梦又转了,他坐在竹溪边,和养父符渊浮世偷生,持着钓竿打瞌睡。

    不多时大鱼上钩,鱼出水一瞬,他跃入水中扑鱼,水花四溅。水幕涨又退,符柏楠抬头,望见自己在枯井前绞杀宫人,擦去面上鲜血,抛尸入井。

    水再涨起来,波纹冲刷,他见朦胧中万千军士叩首,口称督调使行军大司马,他离开坐骑踏马而起,直刺前方军队中明黄的宫轿,人冲进去却换了番景象。

    坐下乌压压人众,身旁烈酒顺刀背而下。

    他冷笑一声,头离身前一瞬,忽然在庸民中瞥见一人。

    视野翻转。

    片刻,他被人拾起来揽在怀里,又搁在春榻上。

    耳畔朦朦胧胧,有水声,有寂静,有辽远的行酒令,也有人说,督公,晌午了,用膳吧。

    符柏楠道:“好像少了你的似的。”

    白隐砚给他把桌子擦干净,“那不一样。”

    符柏楠讥道:“哪不一样,羊毛出在羊身上。”

    “对了,说到这个。”白隐砚忍不住摇头道:“你别再遣人夜里往我院里扔东西了,天天晚上院儿里多箱子添盒子的,吓人不说,我屋里要堆不下了。”

    符柏楠伸长桌下的腿,懒散道:“那就换间大的,要不就把旁边店家盘下来。”

    白隐砚转进柜后,端出个小铜盆。

    “我这儿挺方便的。”

    符柏楠嗤道:“方便什么,远的要命。”

    白隐砚皱眉笑起来,神情无奈又包容。

    盆里倒上温水,里面泡着的药材一冲,浮出浓绿色,她坐下道:“手给我。”

    符柏楠看她一眼,白隐砚温声催道:“快给我。”

    他垂下视线,犹豫着把胳膊抬起来。

    白隐砚拿过来,解开他袖上盘扣,将飞鱼浮海的纹口卷上去,两手放进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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