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在想些什么。甘晓雯不知怎的,心头竟一阵发涩,她叹了口气,柔声道:“薛哥哥,我们也走吧?”
薛凌逸身子一颤,呆了一呆,低头看了看白云的孤墓,又转头看了看甘晓雯,喃喃的道:“走?往哪走?我能往哪走?”他茫然四顾,但觉天地之大,竟无他的容身之所!他又看了看白云的香冢,目光渐至惨痛迷乱。不觉又是一阵惨笑:“我能往哪走?!”蓦然他一声长啸,掩面狂奔而去!
甘晓雯大吃一惊,急呼道:“师兄,你去哪里?”就yù追赶。薛凌逸蓦发一阵狂笑,长声吟道:“人世茫茫自沧桑,四海为家君莫问!”头也不回,雪衣飘飘,早已去的远了了!甘晓雯站在当地,早已呆了!凄冷的夜风吹来,侵入她的肌肤,她不觉打了个寒战,只觉心已冷到了极点……
“三十……三十大碗酒了!”
老刘头偷偷打量着小店中唯一的客人,心中计算着数目。
老刘头是这家小店的老板兼伙计,小店很小,只是两间破茅草屋,外面挑了一根几乎看不清颜色的酒幌子。
他这家小店离大理城有一百多里,偏僻的平常连麻雀也难飞进一只。可就在今天正午,这个年轻人疯牛般冲了进来,一叠连声地要酒。
好在老刘头店里菜蔬虽然不多,自家酿的酒还是有的。虽然这酒粗劣的连他自己也不愿意尝几口。可这年轻人却眼也不眨地连喝了好几大碗,生像这酒是什么琼液玉酿一般。然后——就从那时一直喝到现在。
——现在已是深夜,老刘头困得直想打烊了。
“再来十碗酒!”那年轻人猛一拍桌子。
“哗啦!”老刘头家用了十几年的枣木桌子,应声碎成了齑粉!也把老刘头正想和周公会面的神魂硬生生拉了回来,吓得险些跌了个跟头。
“客倌,小店,小店要打烊了……”老刘头看了看碎了一地的桌子,心疼的直抽气。
——这桌子虽然粗陋,可也是老刘头砍倒了自家种的枣树,花了两天的时间不眠不休做出来的。
“看什么看?这张破桌子待会我赔就是了,快去拿酒来!”那年轻人明明嘴里喷着酒气,可面色却依然是一种病态的苍白,只一双眼睛蒙蒙胧胧的,布满了血丝,显示他实在已经喝的醉了。
老刘头看了看他身上的破烂长衫,有些怀疑自己的酒钱和损失会有着落。
“啪!”一大锭黄澄澄的金子落在了柜台上:“这些够不够?!我不喜欢你白眼看人,快去倒酒!”这年轻人穿着破烂,出手却着实阔绰,这一大锭金子足有十两,即算买十家这样的小店也足够了。
老刘头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锭的金子,一双昏昏yù睡的老眼瞬间冒出光来,一把将那金子抓在手中,咬了又咬,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酒——很快又端上来了,桌子也重新换了一张,这次居然是窖藏了二十多年的烧刀子,那年轻人鲸吞牛饮了几大碗,连声叫道:“好酒!好酒!”酒眼迷离中,一个白衣影子不住晃dàng……
“聪儿,聪儿……”他喃喃地叫着,只觉心里有一道看不见的伤口,那伤口正在汩汩地向外淌血。
醉了,他真的醉了!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在他看来,连老刘头的脑袋也变成了两个。
老刘头的脑袋真的成了两个!确切的说,是分成了两个一半,一半的脑袋还带着满脸的错愕和不信,缓缓倒了下去!鲜血喷了薛凌逸一头一脸,他的酒意瞬间清醒了几分。
正文:脑袋也好像被驴踢过!
然而他实在已喝得太多,老刘头的酒虽然粗劣,却是烈xìng最大的烧刀子,他喝了足足二十斤,此时虽然略略有点清醒,但双腿却似乎不是自己的。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使劲睁大迷蒙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