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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不受任何人欺负?”

    这问题严争鸣实在答不出,他只好默默地在韩渊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心事重重地回去了。

    有的人或许天生就习惯心事重重,鸡毛大的一丁点事也要在心上挂上个十天半月,严争鸣却不幸恰好是个心有天地宽的,他将自己关进屋里,摒退了一干道童和侍女,试着和他鲜少乱如麻的心绪和平共处。

    然而没有成功,直到日头西沉,他依然一脑门焦头烂额。

    他明知道自己应该立刻爬起来去后院练剑,或者立刻拿起他的刻刀,再或者他应该迫不及待地打坐用功,积累真元,可无论哪个……他都无法静下心去做。

    严争鸣胸中千头万绪,不知从何思量起,他终于长叹一口气,仰面往床上一倒,呆呆地注视着自己的床幔,挖空心思地给门派想一个出路,可惜他短暂的人生中光注意皮相了,内里就算挖空了,也实在挖不出什么真材实料。

    他叹了口气,郁结之气无处发作,恨不能大叫大闹一通。

    就在这时,屋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严争鸣深吸一口气,带着点不耐烦道:“赭石,不是说了我已经睡下了么?”

    “是我。”

    严争鸣一愣,从床上撑起半个身体,探头看了一眼:“铜钱,你怎么来了?”

    程潜手里拎着一个小yào瓶,大约是治跌打损伤用的——自从他每天给自己加了一个时辰练剑时间后,身上就经常飘着这种不大明显的yào味。

    “来看看你的摔伤。”程潜简单地说道。

    严争鸣一时沉默下来,任凭他粗手粗脚地将自己身上淤青重新折磨了一遍。

    等程潜收拾好东西,拿了一块帕子擦手准备走的时候,严争鸣才忽然开口叫住他:“小潜,你没有什么话想问我吗?”

    程潜迟疑了一下,说道:“你今天……摔下高台的时候,叫了声‘师父’……”

    他说着,好像是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原地踟蹰了片刻,最后试探着在严争鸣肩上拍了拍。

    他发现自己仍然是一说好话就没词,程潜有点挫败,低低地叹了口气。

    严争鸣:“我不是说这个。”

    程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然呢?”

    比如门派以后该何去何从?比如掌门师兄你什么时候才能争气一点?

    严争鸣在这一刻发现了程潜和别人的不同——他从不关心自己这个掌门有什么决策,也从不指望谁能厉害一些,让他在青龙岛上不必吃那么多苦头。被欺负了,他就自行增加练剑时间,无论天塌还是地陷,他眼里都只有那么一条清晰明了的路。

    “师父将整套的扶摇木剑演示给你了?”严争鸣忽然岔开话题道。

    程潜点点头:“只是后面三式我还没有融会贯通。”

    “记得就行。”严争鸣披上外衣,从床头拿起自己那把给他带来了无数屈辱的佩剑,“走,去后院,帮我把扶摇木剑默成剑谱。

    第37章

    青龙岛有前后两山,后山之巅,海涛与密林遥遥相对,一道人影飞快地穿行其间,几乎化成了一阵风,直奔崖边而去。

    只见他脚尖在近乎直上直下的山崖边上轻点几下,继而腾云驾雾似的攀爬之上,看准了崖边一株无花无叶的“枯草”,一把便连根拽下,随即一个翻转,他五指chā入山石,手臂一带,便将自己甩上了山坡。

    此人身法飘逸得几乎有些漫不经心,落地时方才现出真容,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回头扫了一眼落日山崖,似笑非笑地转身快步拾级而上。

    直到这时,一早守在“枯草”旁边的巨鹰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截了胡,当即嗷嗷乱叫一番,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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