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魏总见笑了。 ”刘文斌将身子坐得笔直,表示出对魏东生的恭敬之意,有求于人地自谦道:“魏总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我可是上门来求你给帮忙的哟!”
“刘总,你也绕弯子了了吧。”魏东生笑着让女秘书给客人敬茶后,虽不再客套,仍怀揣戒心地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有什么事,你就直截了当说好了。”
“实不相瞒,我最近手头挺紧,”刘文斌上门求人做买卖,不得已地摆出一副低姿势,也不再拐弯抹角,吹糠见米地说道:“我想转让城东开区那块商业用地,不知魏总是否有兴趣?”
“房地产业嘛,我倒是有几分兴趣。”魏东生见对方摊牌亮底,已是心中有数。他微笑着抚摸后脑勺,思量地沉吟片刻,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刘总这块地什么价码呢?”
“魏总,我之所以来找你,就是因为这块地的位置很好,如果转让给别人就太可惜了。”刘文斌急于把事情办成,以解当下的燃眉之急,诚惶诚恐,投石问路地说道:“ 1995年我拿这块地时,价格是每亩六十万。当然,目前房地产业不景色,行情不太好。就算我大出血,砍掉一半的价格,怎么说也值三十万一亩吧?”
“两位请喝茶,喝茶!”魏东生貌似淳厚,骨子里却隐藏着精明和狡猾。此时,他自端茶杯,环顾盼左右而言它,面带笑容地说道:“我喜欢云南普洱茶。这味道不错吧?”
凡是能够谈成一桩买卖的,自然是彼此各取所需,双方都能从中得益,成交后皆大欢喜。可是不论买方卖方,只要一方急于出手或想得到,必定会遭至另一方的无情回绝或抡斧砍价,借机而谋求更大的收益。讨价还价当中,沉得住气当然是好办法,但也要看自己是否有退路了。
“魏总,你我是多年的老朋友,我就是亏大了也要亏给你呀,那样我还落个心里踏实嘛。”刘文斌见魏东生一副稳坐钓鱼船的神情,真是有苦说不出来,也不顾自卖面子的难堪,把脖子一梗,委曲求全地恳求道:“如果你有意要我这十亩地,就给开个价吧。”
“三十万一亩?你去找别人谈好了。”魏东生心里掂量着这价码,估摸着对方着急的心态,便冷冷一笑,慢条斯里地说道:“刘总,你别把天说破窟窿洞来,我知道你急于用钱。这样吧,看在老朋友的情份上,给你十五万一亩吧?”
刘文斌不免心生阴霾,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似有一种被人摆了一刀,任意宰割的感觉。他进退两难,便佯作考虑之状地抽着烟,又瞥了黄仁德一眼,不知如何打破这沉闷的谈判气氛。
“魏总,你这也太不靠谱了吧?”黄仁德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言语中流露出对魏东生的大为不敬,冷嘲热讽地说道:“哼,还朋友一场呢,你这价码也砍得太邪乎了吧?”
“刘总,我说一定要这块地了吗?”魏东生脸上阴云密布,颇不满地斜睨了黄仁德一眼,冲着刘文斌干咳了一声,态度生硬地说道:“没别的事?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一大摊子事要处理呢!”
“老黄,你别乱插嘴!”刘文斌狠瞪了黄仁德一眼。他内心里陷入迷惘和惆怅之中,又见魏东生面含怒色地下逐客令,自知不好多谈了,只好骑驴下坡地说道:“魏总,‘生意不成仁义在’嘛!你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刘文斌和黄仁德同时起身,打躬作揖地向魏东生告辞了。两人此番前来毫无所获,怏怏不乐地离开腾达贸易公司。
在返回的路上,黄仁德坐在刘文斌的丰田车上,牙根恨得痒痒的,叽叽歪歪地将魏东生骂得狗头喷血,把他数落得一文不值。而刘文斌一直阴沉着脸,始终默不作声。他心里郁闷至极,只想找个地方喝酒。时值中午,将车停泊在路旁的一家餐馆门前,刘文斌和黄仁德下了车,走进餐馆坐下后,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