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面色凝重yīn沉,不苟言笑,少言寡语,凡事都压在心头,这世间能有本事惹得他极度不悦以及卸下沉重呈现轻松态的人,唯独母后。
慕昌帝目光深邃的扫了他一眼,沉声道:“朕让你彻查的瑞王夫fù一事,有进展了?”
“没有。”慕径平静的道:“儿臣是为了父皇下旨宣阮清微进宫一事而来。”
慕昌帝继续批阅奏折,道:“说吧。”
慕径正色的道:“阮清微是儿臣倾心爱慕之人,儿臣愿用所能用的一切守护她,让她开心的陪在儿臣的身边。儿臣曾当众有言在先,她是儿臣不可或缺之人,待她怎样,便就是加倍的待儿臣怎样。儿臣不愿看到她受人欺负,不愿看到她身不由己的苦恼。”
慕昌帝头也不抬的问:“你要为她不顾一切?”
慕径道:“她不需要儿臣为她不顾一切。”
“不需要?”慕昌帝指间的动作停了停。
慕径认真的道:“她很懂事。”
“懂事?”
“是的,懂事。”
慕昌帝随手翻阅一份新的奏折,等了片刻后,沉声问道:“说完了?”
慕径坦诚相告的道:“儿臣爱她,尊重她,她是儿臣的女人,她已是儿臣生命中的一部分,儿臣要让她幸福,一丝一毫的伤害也不要她承受。她的言行有任何不妥之处,儿臣全部为她承担,儿臣活一日,就护她一日。”
闻言,慕昌帝不禁侧目看过去,眼睛里闪着复杂的光,这个跟自己较为疏离慕径,印象里清静无为的慕径,竟然如此勇敢大方的袒露心声。他就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被光明围绕,整个人显得很挺拔。他像是蛰伏很久,突然抚开岁月的尘埃和凡尘的俗事,闪现出明亮的光芒,不耀眼,但高远恒温。
慕昌帝沉声道:“还有要说的?”
慕径恭敬的问道:“儿臣不知父皇宣阮清微进宫,所为何事?”
慕昌帝随口说道:“朕想封她为皇妃。”
果然不出所料,父皇就是要把阮清微宣进皇宫,封她为皇妃。
慕径眉心一蹙,母后真的活着!就在祥风宫?!他们又发生了较大的争执?记忆里,他们相处的方式就是互相伤害,他们似乎一生就在较量谁能把谁伤害的彻底。为了折磨母后,父皇册封庄文妃。如今,明知阮清微是他的人,为了折磨母后,父皇执意要封阮清微为皇妃?
正殿里尽是冷肃,寂静极了,仿佛能看到日积月累的伤在流淌着,经久历年,变成坚固的隔阂,无形的笼罩而下。
半晌,慕径缓缓说道:“阮清微没有当皇妃的命。”
见慕径并未恼羞成怒到歇斯底里,而是冷静自持,慕昌帝沉吟道:“她有什么命?”
慕径平静的道:“她只有成为儿臣的发妻命。”
若他为太子,阮清微就是太子妃。
若他登基为皇上,阮清微就是皇后。
若他被废为王,阮清微也是王妃。
阮清微绝不会成为除了他发妻之外的任何身份,包括皇妃。
慕昌帝的心稍有震撼,慕径非比寻常的无畏、勇敢,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能沉着的说出自己的决心,多么的难得。短暂的震撼后,压在心底久久不能释怀的那些事,如一块巨石猛烈的重击着他的心,已是击得血ròu模糊,使他痛到麻木。他语速缓慢的道:“看在你母后的面子上,朕可以考虑让阮清微入主祥凤宫。”
为了报复母后,册封阮清微为皇后?!
慕径的心瞬间冷窒,清声道:“父皇,阮清微是儿臣的女人。”
慕昌帝搁下笔,语声淡淡的问:“你是在向朕宣战?”
慕径紧抿着唇,眸色冷寒,缄口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