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微就那样看着他,波澜不惊。看他扭动着,蜷缩着,痛吟着,悲惨着,青筋突起大汗淋漓。
他这样子可真不怎么优雅,与他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与他踌躇满志要蹂-躏她时的桀骜也很不一样。
看上去美丽的东西,一旦丑陋起来,真是比原本就丑陋的东西还丑陋得不堪入目。
慕玄懿的眼睛里布满了渴求,yào效太过猛烈,他的意志已瓦解,体会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巨大痛苦。他需要释放需要宣泄,他承受不了,用脑袋用力的撞着地,宁愿撞到昏厥。
阮清微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把床榻上崭新柔暖的喜褥一层一层的铺在他旁边,使他的脑袋撞不到地。随即又坐回桌边,手托着下巴看着。
慕玄懿绝望而震骇的望着她,她是要看着他活活的折磨死?她太狠辣!如果瑶公主的狠辣是明晃晃锋利无比的刀,给人致命的一击,淋漓畅快。她的狠辣是铺天盖地的残忍,是无声无息的冷漠,让人以最惨烈的方式一点一点的渗透绝望,直至丧命。
时间过得极为缓慢,慕玄懿不得不求饶,他要解脱,他向她求饶。
阮清微依旧平静极了,她的指尖始终轻缓而有节奏的敲着桌面,视若无睹。直到,她听到了房外响起了微不可察的动静。
她停止了指尖的动作,悄悄的挪到房门口,竖耳听着,听到了韩铮封的声音,他在询问着侍从。
于是,她没有等侍从凑到门边探听,便拨去门闩,打开了房门。
门开了,韩铮封偏头看过去,看到阮清微从摇曳的烛影里信步走出,走到轻泻而下的月色中,她身姿轻盈,如是从遥远幻境而来,一尘不染。
韩铮封一怔。
侍从们也很震惊,她怎么衣衫完整安然无事的出来了?
阮清微负手而立于阶上,气定神闲的微微笑着。
韩铮封不由得鼓起掌,称赞道:“你太让我刮目相看。”
阮清微挑眉,语声飘渺的道:“我说过,我还有更多能令你刮目相看的。”
“我信了。”韩铮封由衷的佩服,佩服于她骗过了他的眼睛。当他迈步向她走去时,下意识的抬首一看,发现了迎面的殿宇之上,站着一个人,好像已经站了很久。
韩铮封又是一怔。
顺着韩铮封的视线所在,侍从们也抬首看去,极为震惊。
有什么奇怪的景象?阮清微脚步轻快的到了院中,便瞧见了慕径。
慕径居高临下的站在高处,静谧的隐于无边的夜色里,浩然而峥嵘,如在云端。万里河山苍苍长空,都盘踞在他眉宇中,气势磅礴,弹指间便能湮灭一切。
阮清微心中的一动,他一直都在洞房之上?
韩铮封低声道:“今晚三更,我在行宫的阁楼等你,有千载难逢的事相商,务必前来。”
阮清微听到了他的话,没有言语,只是纵身一跃,落在了慕径的身边,笑意轻柔,将小手塞进他冰冷的大手里,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轻道:“我饿了。”
慕径紧紧的揽住她。
阮清微能感觉到他的颤抖,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她用头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抚慰着他的不安,轻声道:“我们走。”
太子府的马车停在府墙外,他们乘上马车后,慕径握住她的手,笃定的道:“他们是自寻死路。”
“我能凭一己之力为他们指一条通往死路的捷径。”
“有我在。”
“你别脏了手。”
过了片刻,他轻唤:“清微。”
“嗯?”
“有我在。”
“好。”
他们回到行宫,阮清微胃口很好的饱餐后,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