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点上的。
而结束了入驻祠堂的仪轨后,佟羌羌才得知,最后一项仪轨是晏西骨灰的入土。
她整个人如遭晴天霹雳。
“为什么?晏西的家根本就不在这里!我要带他回澳洲!”
佟羌羌难以理解。晏西说过的,他从小就跟着父母去了澳洲,二十多年都没有和外公家联系,为什么到死了反而要被放在陌生的荣城?
小舅舅的和颜悦色有点维持不住了:“这是规矩。就算是他的父母,三年前也还是从澳洲移回来了这里。还有你,虽然还没来得及给你上族谱,但晏西带你来祠堂跪拜过他的父母,所以你以后死了也是要葬在这里的,晏西旁边的位置给你留着。如果你不愿意,可以,现在马上走。族谱就不用上了,之后的入土仪式你不必参加,你和我们傅家也再无任何关系,晏西每年的忌日,你更不用来祭拜。”
佟羌羌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幸亏晏嘉及时扶了她一把。佟羌羌望向晏嘉,用眼神询问晏嘉,希望晏嘉能有什么办法。晏嘉清冷的面容多了一丝的青白,打破佟羌羌最后的希望。
“是。”
一个字。肯定的是小舅舅所讲的话。
佟羌羌脸色煞白,忽然更加清楚自己到底给晏西造了多大的孽。她听明白了,晏西父母的尸骨,原来也被迫从澳洲迁回来了。全部源自于三年前,为了让她顺利摆脱佟羌羌的身份,他才主动联系了外公家。
全部都是她连累了他……
然而除了遵从,佟羌羌什么都做不了。她入不入傅家族谱无所谓,可是她如果拒绝,她没法儿亲眼看晏西入土,她没法儿和晏西死同穴,她没法儿来祭拜晏西。每一个没法儿,对她而言都是致命的。
墓园在傅家的私家园林里。
佟羌羌彻底明白,小舅舅所说的不给她祭拜,并非威胁。
墓碑已经刻好,上面的照片用的是晏西的证件照,佟羌羌再熟悉不过。温柔的眉眼与润和的笑容,此生却再也不能活生生地见到。
佟羌羌以为这两天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吉时两点看着他的骨灰盒被放进地底下时,她再度泪崩。
“晏——西——”
用尽全力最后呼唤,嘶哑的嗓音惊动一树的鸟雀,久久回荡在墓园里。
***
一切结束,小舅舅亲自让人开车送她们离开。
和梁道森、庄以柔汇合之前,佟羌羌先叫开去希悦庭。
“你先坐一会儿。minibar里有喝的,如果需要自己拿。我进去收拾行李箱。”佟羌羌有气无力地交代。
“我帮你一起,可以快点。”晏嘉提议。
佟羌羌摇摇头:“不要。我想最后一次好好帮晏西叠衣服。”
晏嘉沉默。
佟羌羌兀自走进卧室,关上房门,闭着眼睛背抵着墙站了好一会儿,才拖着沉重的步子恍恍惚惚地走去洗手间。本来想洗把脸好好清醒一下,冷不丁地看到台面上放着剃须刀。
她愣了两秒,记起来应该是那天早上韩烈用的。
刚买的剃须刀,还是手动式的。佟羌羌灼灼地盯了片刻上面的刀片,缓缓地伸手拿了起来。
***
佟羌羌的脸色和精神状态不太好,晏嘉一直都默默看在眼里,尤其她的脚步虚浮得,好像分分钟都有晕倒的可能。是以佟羌羌进去卧室后,晏嘉并没有完全放心。佟羌羌前脚进门,晏嘉后脚就走到卧室门口,靠着门框而站,时时刻刻关注里面的动静。
她听见了佟羌羌走动的脚步声,隔了不久,便听见水声,猜测佟羌羌在洗手或者洗脸。
然而水声维持的时间比她想象得要久,她并不认为佟羌羌会在这个时候洗澡,心中立即察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