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等再宴会开始前来给太后请安的。
赫儒依被安排在最尾的位置,独自品着茶,心中轻松了,整个人也愉悦起来。
赫儒依一人来了这里,引得在场诸人都免不了猜测一番,究竟是谁家的姑娘,怎会一个人在此。有那略熟悉宫中人物的,打听后方才知道,这就是如今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农女。
知道了赫儒依是谁,大家的不屑就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来,有的甚至站了起来,离得赫儒依远远的,生怕粘上了她的穷酸晦气。而赫儒依则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太后懿旨,栖凤皋氏赫家女入福熙阁觐见。”随着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赫儒依的身上,一介农女,何德何能!竟让太后在见众人之前召见!福熙阁是什么地方!是太后娘娘的寝室啊!
赫儒依也不理边上或羡慕c或嫉妒的眼神,对着大太监福礼称是之后,就迈着小碎步,跟在太监身后,向福熙阁走去。
大太监没说话,赫儒依也就没说什么,但赫儒依看这太监的穿戴品级,也略有了谱,他应该就是齐陆离的亲娘舅姜瑞阳了。不得不说,齐陆离的面庞倒是有些像姜瑞阳的,都有些冷峻的样子。
出了长禧殿,转过回廊,经过小花园就到了福熙阁了。
两个面容姣好的宫女打开了帘子,姜瑞阳就带着赫儒依走了进去。
“启禀太后,赫家女到了。”姜瑞阳的声音柔和了很多,不若刚刚冷冰冰的感觉。
赫儒依行跪拜大礼,道:“民女栖凤皋氏赫儒依给太后请安,愿太后娘娘凤体康健,福寿永年!”
“嗯,抬起头来。”太后的声音十分慵懒,或者说,也是有些有气无力。
太后没叫赫儒仪起身,赫儒依就跪直了身子,抬起头,眼睛依旧看着地板。
少顷,太后道:“很周正的一个姑娘,多大啦?”
“回太后,民女今年十八。”
“十八,正是好年纪呢。哀家听秦太医说起过,你会种药材,是个聪明的小姑娘。”
“谢太后夸赞。”
“你们先下去吧。”说着,太后屏退了众人,慢悠悠地坐了起来。“听皇帝说,你也是胸中有丘壑的,颇为懂得修身齐家治国之策。哀家倒是好奇,农人之家,怎会养出如此聪慧的子女?秦游半生闲云野鹤,又怎会认一个如此功利的女子做女儿呢?”
这话说得赫儒依心中一颤,一时间忘了规矩,抬头就直视着太后。
据说当今太后也有五十多岁了,但看她保养得宜,看起来也就将近四十的样子,一双凤目,甚是凌厉,若不看她的样子,绝对想象不到那声音是从她的口中发出的。
意识到自己失态后,赫儒依赶快垂下了头,道:“民女幼承庭训,知晓做人应当问心无愧,又观圣人之书,明白家国天下的道理。与圣上所说,尽为民女自己忖度,民女自知身为女子,理当相夫教子,安于内阁。民女自知没有经天纬地之才,只有一些独到之见解,希望能够于国于民有所裨益,仅此而已。”
“你要知道,向来女子都不允许对朝政指手画脚的。”太后沉声道。
“民女知晓,但民女并未指手画脚,只是提出意见。民女认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民女虽为女子,也希望能够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为四海升平,也为国泰民安。”
“哼!如此,你便是想要飞黄腾达了?”
赫儒依伏身道:“太后明鉴,民女只想一箪食一瓢饮皆为自己劳动所得,不仰仗他人,不取悦他人,在力所能及之处帮助他人,一辈子平安喜乐,惟愿足矣。”
“不仰仗他人,不取悦他人——”太后慢慢咀嚼着赫儒依的这句话,似有所思。半晌,道:“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