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比宋氏好了不止百倍,起码她曾经宠极一时,宠到正室也不敢当面给她难堪,说话重了一点,她自然有办法叫她不好过。
宋氏天天来坐那么会子,话也说得无边无际,只说她自己惹了福晋生气,要长跪念经来赎罪,福晋自己也是信这个,定能感受她的诚心。
她日复一日的说,说得李氏直想把她赶出门去,仿佛知道她的心思,宋氏嘴角含着笑,轻声细语的说:“有人念的正经,有人念的歪经。我小时候还听说拿了人的头发能作法呢。”
李氏脑子里那根弦一下子断了,明明知道这说法无稽,却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去想。睡不着的夜里盯着窗外头被积雪压弯了枝条的树影怔怔出神,一看就是一整夜。
如果被她找到了证据,那爷是不是就会变回来了,不会再冰冷的看着她,又会叫她的名字,听她诉委屈诉辛苦。两个儿子又会回到她的身边,爷又会一直宿在她这儿,说不定她还能再怀上一个,南院过去的风光就又回来了,爹爹的官位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了。
李氏越想嘴角边的笑意就越深,秋香色的帐子上描的金凤花一朵一朵开得艳丽,她突然觉得手脚有了暖意,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宋氏的脾xìng她很知道,绕了这么大个弯子不就是想让她去出头吗?丫头奴才们靠不住,可她还有个能顶事的女儿呢。这么久了还是这样的xìng子,别人吃ròu能分点ròu汤她都高兴半天。虽然瞧不上她,可这事儿成了得利最多的还是自己。
“怎么能没有呢?你确定都找过了?”李氏直直盯着女儿,说话一急就扶着床咳起来,干树枝一样的手指扒在床上,头发乱蓬蓬的散着。大格格赶紧坐过去给她拍背:“我都细细的找过了,半点影子也没有。”
“那就不是在佛堂里头。”李氏止住了咳,目光落在远处出神,不是在佛堂里,那还能是在哪里呢?爷日日都去的地方不成?她的眼睛又燃起了希望:“你去屋子里,去屋子里找找!”
大格格目瞪口呆:“额娘,这可是犯忌讳的事呀!”
石榴缩在门外面不敢进去,指了茉莉把碳盆拿进去添碳,茉莉知道石榴这是在避嫌,冷笑一声:“照顾侧福晋姐姐一向不假旁人手的,怎么今天倒不敢进去了?”这时候撇清有什么用,出了事大家全都逃不掉,嘲讽的看了石榴一眼,甩了帘子进去添碳。
葡萄嚅嚅无语,动动脚步最后还是站在落了雪的回廊上,两人身上的锦祅是今年新做的,厚实暖和,也能挡得一时风寒,但心底却都已经凉透了,默默对望一眼,目光落在瓦上的冰柱上头。
再同过去一样,有些东西也还是不同,原来她们院子里哪曾积过这样厚的雪呢?
95
“额娘尝尝这个,我吃着很合脾味,口味虽清淡最不会扰了觉。”周婷递了茶盏给德妃,她满面笑容的招呼周婷坐下:“到底是在冰面上,再平稳也该小心的。”
完颜氏怀着孩子没能来北海,惠容正好挤进来坐在德妃身边,拿帕子托着松仁核桃吃,一面嚼一面比划:“刚滑过去那两个是双飞燕吧。”
每年十二月里都有一天要冰上演武的,挑些八旗子弟穿着滑轮在冰上cāo练,勉强也算是个冬季演兵了,只不过更具娱乐xìng。
演武是轮不到后妃们看的,冰嬉才是大家惦记了一年的大节目。演武完了太监们就拉着后妃坐的冰床往五龙亭那儿靠,看太液池面上擅滑的玩花样滑冰。
上一回周婷怀着胎没来,惠容一个人很是寂寞,这回死活赖进了德妃的冰床跟她一道,指着远处的身影凑在耳朵边告诉周婷说:“我倒觉得转龙shè球最有意思,那这打滑挞也不错,若能自个儿试试就好了。”打滑挞就是冰上滑梯,周婷其实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