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啜了一口茶,好像都没有特别注意孙玉女。“这又是怎么说的?”
孙玉女再度环顾左右,见太后不为所动,她似乎是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方道,“臣妾还请老娘娘明察,罗氏堪堪有妊时,任谁也无法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儿是男还是女。请准大哥,将罗氏血脉归到臣妾膝下养大,一面也是……老娘娘知道,臣妾这身子要有孕是难了,一面也是罗氏虑着怕是公主,这生母身份低微,只怕女儿在姐妹身边抬不起头来。实在是两厢情愿,并无一丝强迫之意——越发说句露骨的话,当时皇后滑胎、庄妃生女,宫中子嗣运到了低点。臣妾也不识得掐算之术……如何得知罗氏的孩儿是男还是女?”
她抬头看了太后一眼,又续道,“请老娘娘细想,以大哥为人,若非罗氏再三表态,他又怎会答应此事?只是此事虽然两厢情愿,但却并不光彩,臣妾也不想大事张扬,亲自向您求情的话,只怕后来的姐妹们纷纷效仿。臣妾可保罗氏一人的xìng命,却不敢担保后来的妹妹们,会否作如是之想。如今,此事竟闹到了如此地步,实在不是妾身的本意,听说徐妹妹还因此被大哥打入南内,妾身心底实在是难受得紧。便忙来给老娘娘请罪……若是您不信妾身的话,可当场唤来罗氏对质,臣妾能以xìng命担保,此事必无虚言。”
太后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她虽然微微抽了抽唇角,但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是吗?”老人家几乎是漠然地说。
“至于废后一事……”孙贵妃叹了口气,“妾身实在是无可分辨了,本来,按着妾身的安排,这孩子落地的动静不会太大,就这么对付过去,也就罢了。若是女儿,也不必说,自然一切照旧。若是男孩,虽说外人以为是妾身所出,但妾身和大哥、罗氏,甚至是身边服侍的嬷嬷们,难道还不清楚吗?若说妾身yù效仿真宗故事,大哥只怕也不会许可,就算妾身是猪油蒙了心,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您老人家一出面,妾身还有什么好为自己分辨的?自然都能明白过来的。刘娥行此事时,宫中后位已是空虚……哪有为了个抱来的孩子,废了皇后的道理。妾身也是身受您教诲长大的,焉敢有如此这般的想法?”
这说得也不算没有道理,太后神色,微微一动。——只是孙贵妃却没看着,她依然是谦卑地垂注着眼前的地面,继续为自己分辨。
“本来按想,此事也就如此发展了。岂料,庄妃得知此事以后,确实误会了妾身的用意,又同皇后娘娘诉说……也不知皇后娘娘听她说了什么,倒觉得妾身此举,是为了后位去的。”孙贵妃长长地停顿了一下,又苦涩地摇了摇头,“唉,终究是身份尴尬,妾身亦不好自辩什么。孰料,孩子落地后,听说是个男孩,皇后娘娘便yù抱养……这事,不知怎么又传到了大哥耳内,您也知道,大哥和皇后娘娘的关系,本来就已经十分冷淡了……再加上庄妃派出的孙嬷嬷,自以为是握住了罗氏这一证据,事态倒是混乱起来。妾身这一年间照管孕fù,已经是心力jiāo瘁——根本无从留意外头的情形,更不知庄妃和皇后娘娘,是怎么同您说这事儿的。还以为是一切照旧,这孩子虽然算在臣妾名下,令臣妾的后半身有个依靠,可后妃名分,必不会有任何变化。”
“也因此,您派人来接孩子的时候,妾身真是想到天寒地冻,孩子不便冒风,这才斗胆回绝。当时想着,怎么说和您都是有情分的,您必然能明白妾身的用意……”孙贵妃说着,竟滴下泪来。“哪里知道,那时候大哥就打起了废后再立的决定。他怕我谦让阻止,也不曾和我商议,竟就直接去坤宁宫找皇后娘娘了。此时我在长宁宫,可还什么都不知道呢。紧跟着就是徐妹妹出事,大哥也不进后宫了,臣妾稀里糊涂的,什么也不清楚,又不敢贸然行事,直到昨日大哥进了长宁宫,这才知道来龙去脉。立刻就来和您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