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宁璞珍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璞玉自幼娇怯,妾身是怕她伺候不好滢妃娘娘,坏了规矩。”
“宫里的规矩,自然有宫里的人教。”宸贵妃眉心凝聚了一股威严,目光沉稳的看着她:“滢妃会好好调教这丫头的。说不定来日混个女官做做,也算给你们宁家长脸增光。”
宁璞玉的心七上八下的,她从来没想过入宫。
宸贵妃无疑是不希望她继续留在二皇子府“作怪”,可这样随便摆布别人真的好么?
看着姐姐受委屈,她忽然就不想忍了。
握着拳头的手微微攥紧,她仰起头对上宸贵妃的目光,无畏的开口:“宸贵妃娘娘……”
“衍儿来迟,竟不知冬春园里这样热闹。”熟悉的声音带着一缕清凛,与这阳光和煦的景致格格不入。
冷衍打断了宁璞玉的话,走过来,风都凉了些。“拜见姨母。”
“衍儿?”宸贵妃不由得一怔:“你怎么来了?”
他这一来,宁璞珍一下就有了主心骨,虽然她低着头,旁人看不见那唇角扬起的笑容。
“刚下朝,想起姨母这里有花赏,就紧着过来了。”冷衍微微侧目,朝滢妃施礼:“滢妃娘娘也在。”
“二殿下来的正是时候。”滢妃笑容温和,显然是话里有话。
当然,她并不急着说什么。
冷衍礼貌的颔首算是回应,见宁璞玉跪着,不免有些奇怪。“怎么跪着?”
这话看似是问宁璞玉,实际上当然是朝宸贵妃发难。
冷衍语调有些生硬:“莫不是一入宫就闯祸,开罪了姨母吧?”
开罪了姨母,这几个字用的格外巧妙,也着实令人不舒服。
二皇子府从上到下,对宸贵妃的尊称皆是“贵妃娘娘”,唯有冷衍一人可称“姨母”。
这会儿他这么问宁璞玉,里面的深意就不言而喻了。
“开罪谈不上。”宸贵妃虚着眼笑道:“只不过你这婢子和滢妃投缘。滢妃想留她在身边侍奉。”
滢妃侧着脸撇了嘴,话都是宸贵妃说的,脏水这会儿泼到她身上了!
“婢子?”冷衍勾唇而笑。
这罕见的表情正好让宁璞玉看见了,心居然一动。
这家伙竟然能笑的这么好看,天朗气清的……
简直不可思议啊!
“怎么?”宸贵妃不由奇怪。
“姨母有所不知,婢子倒是婢子,可这是昵称而不是身份。”
方才还爽朗的面庞,这时候竟然有些阴沉,冷衍薄唇一抿:“她只能是衍儿的婢子。”
不软不硬的话,顶的宸贵妃脸色发青。
两人目光相对,好半晌都没有做声。
“二殿下的意思我倒是听明白了。”滢妃笑如清泉般甜美:“即便是婢子,这宁家姑娘也只能服侍殿下一人。”
语调绵软暧昧,滢妃的脸颊腾起了绯红之意:“姐姐,八成咱们是看走了眼呢!这哪里是嫌恶,分明是宠爱。怪不得整个二皇子府,独独她能入沧浪园。”
“是么!”宸贵妃坐直了身子,却希望得到不同的答案。“衍儿你当真对这宁家四千金另眼相看?”
“是。”冷衍没有多想,简短的回了这个字。
宁璞珍心里矛盾的不行。她不想璞玉受苦,更不想她得到爷的宠爱……
一颗心像是被劈成两半,一半扔进了火里,一半掉进了冰窟。
宸贵妃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那日在府中要收拾这宁璞玉,被皇子妃所阻。
今日在冬春园,又被滢妃所阻。
现在倒好,连冷衍也要为这个贱婢让她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