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无能为力,他闭眸喘息,脑海翻转着零碎的片段,混乱中抓住几个重点,虚弱道:“我怎舍得伤她……我用生命来爱的女人啊……我怎会伤她?倒是你……谁跟你说的?你绝不能再伤她半分……”
翟面色骤变,想起方旋说话时的表情,顿时神志全然清醒,明白了一切。
银冀努力上前靠近他,越来越快地感觉体内流失的气力与温度,他恐怕真活不过明日了,太医说他根本不能经受任何刺激。可是,他还有太多事无法放下,他必须得完成,否则死不瞑目。
“翟……”
翟眼神复杂,看着银冀终于抓紧自己的手,他抓得那样用力,修长的手指紧到骨节全白。而他每喘息一口,翟竟也似感觉到同等疼痛,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兄弟连心么?
“翟……你我今生终是兄弟,我欠你的……来世还。但是……请你答应我……”银冀消瘦的身躯摇摇yù坠,翟本能地回握他,给予支撑的力量。银冀盯着他的眼睛,恳求着说:“请答应我……我若死了,无论如何要让瓦儿……让瓦儿好好活下去!”
翟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座僵硬的雕石,以生命爱着一个女人的银冀怎可能让她陷入危险?那么,这真的只是一个yīn谋圈套?
“她对我只有恨……”翟喉头干涩,声音沙哑,“你若死了,她定会随你去。所以……你最好还是选择自己活着,而我……不愿意这样失去报复的目标。”
银冀深邃的黑眸静静地瞅着他,眉头聚拢好久好久,然后慢慢松开,嘴角苍白,浮起一抹几不可见的轻笑:“原来……你也爱她。那么,一定要让她好好活着……无论是因为爱还是恨……她那么年轻美好,即使我不在,我也只希望她好好活着……”
恍然被人看透,翟压抑住心口疼痛与怪异,肯定地点头:“我答应你!让她好好活着!”
两双极为相似的黑眸一舜不舜地对视,血浓于水的情分尽在不言中。
此时,谁也无法说恨,因为即便是恨,也恨得难以冷血入骨,即便是痛,也痛得感受相通。
“好……”银冀顿时吐了口气,大量殷红的血液沿着嘴角滚滚而出。他放开翟的手,左手探进自己被殷红滴洒一片的前襟,刚掏出某物递与翟的手中,房中猛然传来一阵声响,随后是翟焦虑急切的嘶吼声:“来人!快来人!”
一片混乱的脚步急匆匆冲进门,御前侍从一见倒在地上的君王,手中配刀立刻逼上翟的脖子。
乔雀领其他太医慌忙将君王抬上金塌,紧急抢救。
大门敞开,帷幕飞舞。
翟看向塌边,眼中隐现忧虑。他略过颈前寒光闪烁的刀锋,低首打开手中某物,那是一封信。抬手一抖,信被打开,龙纹朱墨,“诏书”两个字赫然出现,黑眸速扫全文,鲜红玉玺王印均让他震撼难抑,赫然是一道早已拟好的传位诏书。
这是年轻君王的遗诏,他竟已早做好安排,遗诏曰:“生死乃物之大归,圣人达理,古无所逃。……本王焦劳成疾,久病难愈,若有不测,银暝江山由银氏子孙银翟继承,中外庶僚,亦悉心辅翼,将相协力,共佐乃君……”
……
翟的身影顿时僵如雕石。
157 爱在边缘(六)
夏日的天空,乌云密布,风起云涌。
深远的宫门内,四周安静,整个禁宫此时无人往来,白玉甬道宽阔地显出一种肃穆下的庄严,巍峨大殿,层叠起伏。
今日,银暝国年轻的君王银冀二十五岁生辰之日。
然其因病咒而陷入完全昏迷中,除了尚存一丝几不可闻的气息,其他与死亡无异。太医们似乎所有预料,个个面色凝忧,在夏世聪将军亲自护卫下,君王恙体被移至银氏王陵的圣池水晶洞中,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