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的色泽通透而明净。发如云,人如玉,身如薄云,这样的瓦儿看起来楚楚动人,挺直的脊梁又透露着一种不可摧毁的坚定。
“求我也没用,我不能违了太妃的旨意。零儿,随本宫进去看看大王吧。”浦月容转身,嘴角嗪着一抹轻笑。
零儿应一声,抬着下巴跟上前去。克达微微鞠身,对跪在地上的人儿摇头叹息,眼中充满无奈同情。
蓝枫云扑到瓦儿身边,拉着她:“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浦月容什么嘴脸你难道还没看清么?现在小人得志,太妃在气头上,除了大王谁能为你说话?你这不是折磨自己么?”
瓦儿不愿醒来,双膝在跪下那刻便没了知觉,不觉疼痛,她仰面,泪水滑下,滚落到月色轻绸里。
“云姨,是我伤了冀哥哥……早知如此,我不该求着回宫……可是,我又那么想见他……回到他身边。”泪水成串,颗颗都是心痛与悲哀,“我现在别无它想,只想陪这他……不能进去里面,就让我留在这离他最近的门外吧。”
蓝枫云心疼不已,帮她抹泪:“那你也该起来,不要这样折腾自己身子……你不要自责,大王是相信你,理解你的。他是英明的君王,岂会为那些是非之人的几句话左右?你先起来啊。”
“不,云姨。月容说得不无道理……我终是在那么多人面前伤了冀哥哥的颜面,现在他在里面受苦,我只想陪着他……我这样陪着他,自己心里也好过些。”
“小姐……”
“云姨不必再劝我。”瓦儿突然抓住她衣袖,“云姨,你去求太妃nǎinǎi,跟nǎinǎi解释。我……等冀哥哥醒了,也会去找nǎinǎi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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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无端地yīn沉下来,暖阳被乌云遮住,苍翠绿叶变得深沉。
不知过了多久,雨丝细细飘拂,纷纷扬扬,洒向枝头,洒向绸衣单薄的女子身上。女子跪在阶前,薄薄的双唇与脸色一样苍白,微微颤抖的身躯仿佛yù被冷风吹倒。
不远处回廊尽头,有人悄然而立,站在通往寝宫的那座白玉雕琢的莲花拱桥之上,和她一样静静地承接漫天细雨。那一如既往的雪白长衫,像是破云而出的一抹白光,却在这春雨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忧郁。
那双眼睛清峻无垠,仿佛倒映着整个雨中翠色,却又让这繁花碧叶的宫殿在那冷然的眸底寂灭无声。
门,轻声嘎吱,雨中的纤细身影猛然抬头,苍茫大眼直落前方。
浦月容又是一愣,随即皱眉:“郡主这是做什么?”
“他……醒来了么?”瓦儿有点哆嗦,脑海中只在乎这一个问题。雨丝蒙在乌黑发顶,沿着发稍变成小水滴垂落,湿漉的发丝贴住颊边,她的脊梁仍是那么挺直。
浦月容紧盯着她,仿佛不能明白那种所谓的执着与坚定:“大王醒不醒来,都不方便见你。你还是回去吧。零儿,你送郡主回颐华宫。”
“是,娘娘。”零儿皱起眉头走入雨中。
瓦儿心意已绝,不理会零儿伸来的手臂,几番纠缠,零儿咬牙动了气,她朝自己主子看了一眼,抿紧了小嘴。
“请郡主起身。”零儿明白主子的意思,压住xìng子趁机拧了瓦儿一把,“郡主请起!”
瓦儿从未想过有人会如此yīn暗地伤害自己,想瞪她又看不见人,何况一心只念冀哥哥,无暇与之计较,秉着坚决再次恳求:“月容……难道我真无法再见冀哥哥一面么?”
“说了应该叫我们家小姐为娘娘。啊……”零儿正说着,被瓦儿使出大力推开,一个不防,跌坐在湿漉的地上。她忿忿地站起身,加大声音:“郡主怎可欺负人?”
浦月容冷着脸:“瓦儿,我这也是为你好,你在这跪上一天一夜都没用,又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