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腾,让帐内显得有些朦胧之感,而对面的长塌上,风辰雪静静地依靠着,秋意遥则头枕在她的腿上,闭幕而卧,两人的手轻轻的握着,静静相依,除了偶尔的咳嗽声外,显得如此黯然静怡。
一时间,两人竟是不敢出声打扰,更不敢踏入帐中,生怕……生怕一惊之下,这营帐便会幻化走,那样的两人便要消失了。
于是,两人悄悄的离开。
走得远远的时候,淳于深意才开口:“反正这刻那东西也不在这里,等见到了秋大哥再说也不迟。”
“嗯。”淳于神秀颔首。
两人再也没有出声,想着帐中的两人,想着远方的秋意亭,一时心头竟是杂乱纷纷,理不清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月斜星移,一夜便如此过去。
清晨,大军拔营启程,纵马追敌。
这一次,追了一天才追上,但并未冲上前去厮杀一番,而是隔着两三里的距离紧紧跟着。前方山尤军不明所以,却又无法可为,只能一直往前跑一直往前跑,但盼能快点摆脱了追兵,又或者早一点回到国都。
如此行了五日。
六月二十四日,碧空万里,朗日高悬。
当尤翼宣看着前方那列陈以待气势如山的紫甲大军时,他猛然明白,大势已去。
那一刻,心如死灰,却也在那一刻,清醒异常。
前方,那紫甲大军的阵前,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一个斗大的“秋”字在半空飞展,旗下一人,白马银甲,殷红的披风飞扬身后,万顷日辉洒落,盔甲折shè熠熠华光,那人炫美灿耀得仿似日神。
那就是靖晏将军秋意亭么?!
折在如此英伟之人的手中,亦不算丢脸。他很平静的想着,回首,后方蹄声如雷,紫甲若云来,那是丹城大军追至。却不知那位将他逼至如此绝境的将领又是何人?
“殿下。”尤昆上前拉着他的马头,神色焦虑,“您换上小兵的衣裳悄悄循去,由小人穿上您的盔甲。”
尤翼宣转头看他,这个时候还能听到这样的话,即是说他作为名将或许是不合格的,但作为人君却不差,至少他拥有这样忠心的部下。他这刻心平气和,又是山尤国度里那个从容镇定的五王子,“尤昆,国都已破,山尤已亡,本王惜命何用。”
“殿下。”尤昆心头悲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忍住一时之辱,以图复国报仇。”
“尤昆。”尤翼宣摇头一笑,“我们一直图谋着人家,却不知我们其实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
“殿下……”
尤翼宣摆摆手,目光望向前方那白马银甲的将领,“尤昆,秋意亭必是流芳百世之名将,那么,日后史书提到秋意亭的功勋之时,必也会附带提到我们一笔,那我们总不能在史书上留下‘惶惶如丧家之犬涕泪告饶’这样的话吧。”
尤昆看着他平静的面容,然后放开手中的缰绳,“是的,殿下。”
尤翼宣拔出佩剑,移目一眼众下士兵,有的惶恐不安,有的瑟瑟发抖,有的则是一脸绝望,也有的坦然无畏。
“爱惜xìng命的便降之,不怕死的便随本王来吧。”
他轻轻的呢喃一声,然后纵马奔去,身后尤昆紧紧跟随,还有那些已无退路的山尤士兵。
望着以破釜沉舟之势决然冲来的山友军,紫甲军阵前的银甲将领,将手中龙渊宝剑一挥,坐下白马飞驰,身后万千铁骑顿如奔流浩dàng追随,那等雄伟英姿,那等豪迈气势,仿如是天兵神将降临。
那刻,刚刚勒马的淳于深意一眼便看到了那白马银将,看着他如风奔行,看着他率领千军万马,看着他挥剑间潇洒落银虹万丈……那一刹那,她目瞪口呆,她心跳如雷,她心慌意乱,她神思渺茫……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