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并没有离开状元府,她坐在海棠树下,努力在脑海中搜索,之前在互联网上看到过的一切有关于戒毒的方法,或许能用得上。
因为明傑厘中毒,陛下特许在府内养病,箫煦因为有祁国的文书,欧阳绎不得不放他离开。
几日后,顾清服侍太后睡下后,匆忙出宫来到状元府。一进状元府便觉得不对劲。候远迎了上来,“小姐,大人他”
顾清急忙赶至明傑厘的房中,正好看见一侍卫跑出房间,脚下一个踉跄,几乎绊倒在阶前。
顾清喝退众人,急急推门入内。
宣室中垂帘四落,光线幽暗,只有丝缕月光穿过透雕璃纹的窗户洒在迎面一地玉瓷碎片上。顾清猛地恍然,今夜是月圆
明傑厘强撑着身子站在案桌前,听到声音霍地扭头,身形摇晃,面无血色,唯一双眼睛红丝密布,暗处狂乱的神情骇人,呼吸急促。
但他却看清来人是顾清,哑声喝道:“别过来。”
“状元大人,”顾清急步上前,明傑厘挥手便将她推开:“出去,离我远些。”
顾清冷不防被他推开数步,脚下踩得碎瓷纷纷乱响,险些撞上桌角。顾清站定,她不管他阻拦,扑过去伸手抱住他:“状元大人,你忍一忍,忍过去就好了,很快会没事的。”
明傑厘扣住她的肩头,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骨头都捏碎,手却一直难抑,声音嘶哑几难分辨:“听话,出去,我会伤到你快出去。”
顾清紧紧抱着他不放,咬唇说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明傑厘眼底尚存一丝清醒,死死盯住顾清的眼睛,幽暗中只见她透彻晶亮的眸光,倒映出那几近崩溃的神志。身体里似有万箭攒心,利刃附体,似洪水猛兽四处冲撞,似万蚁噬骨剧痛难当,但能见这熟悉的眸子,黑暗中只剩这一双清湖般的眼眸,微凉的暖,让他凭着残余的理智控制着自己,不至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顾清本拗不过他的力气,她双手紧扣。不料明傑厘紧抿的薄唇猛地牵动,突然大口鲜血喷溅而出,伴着他剧烈的咳嗽落上她衣襟,染红了顾清梨白的衣衫。
顾清手上身上尽是他的血,随着这鲜血的涌出,明傑厘身子虚弱的倒下,再无力支撑。身边长案翻倒,玉瓶碎,金盏裂,砸落一地狼藉。
顾清勉励扶他至榻前,明傑厘脸色惨白不似活人,唇间血色更见惊心,紧攥的双拳几要将骨节捏碎,那痛楚煎熬直到心尖,痛得她鲜血淋漓。
“状元大人,对不起6我没能为你要到解药只有忍过这一时,没有就这么一天,我陪着你,一定能熬过去。”顾清将他扶在怀中,和他说话,温暖他冰冷的身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死咬着唇咽下,不让泪水滴下来。
明傑厘听到她的声音,终于张开眼睛,看着她。他竟自唇边狠狠抿起一抹薄笑,声音低微,却不肯示弱半分,“没事,没有什么是我熬不过去”
夜深沉,晓风寒,灯影落。一身白衣之上血迹宛然,分外刺入眼目。顾清坐在院子里,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一丝声响也无,只剩残冷的月光和自己低低的呼吸,顾清抬手抚过面颊,没有泪水,反而是一缕青涩的苦笑,透过微凉的指尖落了下来。
房内地上满是狼藉,帷幔低垂,榻上的人已昏沉睡去,隔着如烟的罗帐,疲惫而安静。
夜去得很快,顾清在冰冷的石阶上坐了一夜。黎明悄然而至,候远见到顾清时一愣,”小姐,你赶紧回房洗洗休息会吧,大人如果醒来见你这般,会心疼的。
顾清从膝间抬起头,勉强笑了笑,“候叔,我该怎么办?”
候远叹了口气,为她披上披风,盖住了白衣上的血渍,“小姐,你做得很好了。”
明傑厘知道午时才醒过来。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