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的那样瘦小枯干,皱皱巴巴,只是睁不开眼睛,皮肤微微泛红,看得出为了挤出娘胎,来到这个世界,他也费了不少的辛苦。
看着那张毫无防备的睡颜,我下意识伸出了手指,轻轻触碰着怀中柔弱的生命,小家伙本能地努努小嘴,将我的手指含在了嘴里,能相信吗?那一刹那,我看到了他的笑颜,纯真无邪,有胜于天使的笑颜。我笑了,不自觉的笑了,眼泪却不可遏制的涌出了眼帘,心,真的好疼,在抽搐,在滴血,隐隐的也泛出了一丝怜爱……
“娘娘,请,请将孩子赐给鹤龄。”张鹤龄哽咽着恳求道。
对,应该给,人说,眼不见心不烦。给了,也算一了百了……我颤抖着双手,木讷地把孩子递给了张鹤龄,可孩子一到他怀中,顿时“哇哇”大哭。张峦,稳婆,医婆慌忙上来哄,可只能巴巴瞅着孩子哭哑了嗓子,大口大口喘息着,就是不停。
也许那含血的稚嫩童声充满了诱惑,也许冥冥之中真有天意,我莫名其妙的伸出了双臂,把孩子接回了怀里。哭声嘎然而止,小家伙渐渐转为呜咽。
就这么想跟着我吗?大脑一片空白,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
“娘娘,娘娘,您看,这,这太皇太后还等着回话呢!”
“呃,怀,怀恩?啊,是,是男孩。”
“娘娘——”怀恩俯身跪地。
看着那双苍老有神的黑眸,我恍悟了他的意思,低头看着怀中仍在抽吸的生命,除了颤抖还是颤抖……不!我下不了手,有罪的不是孩子,我不能这么做,绝对不能!!
连连咽着吐沫,嘴角掀动,“怀恩,去回太皇太后,是,是男孩。”一字一顿,坚定地说出了答案,“是、皇、子!”那一刹那,我倍感轻松,这是大半年来,从未有过的轻松,身体的力量彷佛随之抽空,原来,人真的可以麻木到没有了知觉。
“娘娘圣明啊!”怀恩重重叩首,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娘娘,您,您是说……”张鹤龄有些激动,“娘娘,本是二姐有错在先,这孩子,哎,您,您心善,也不能为难了自己呀!我这做弟弟的,不忍心啊!真不忍心啊!”
张峦也跪下身,感激涕零,“娘娘对我张家的大恩大德,张府上下没齿难忘……”
满屋子人跟着呼呼啦啦的全部跪地,捣蒜似的磕着响头,一时间,谢恩之声不绝于耳,我惨笑,我竟忽略了,原来这里满室忠良……
东宫太子(下)
文华殿里,他正神态安然的与股肱之臣商讨着国家大事,我见是徐溥、刘健、王恕、谢迁、彭程他们,深呼吸后,抬脚走了进去。
“臣妾参……”
“梓童因何而来?罢了,不必参拜。”他微笑着打断了我,厚爱一如往昔。抬眼看到我身后,怀恩抱着个小婴儿跟了进来,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请皇上为皇子赐名。”我没有起身,就势直直跪在了地上。
他脸色一沉,眉头紧蹙,隐含愠怒,我知道,他是在气我伪装成贤良淑德的圣母,辜负了他不惜舍弃子嗣以示忠贞的爱情。哎,他能对我付出到如此,我又怎能无动于衷?况且,只是个没张开眼睛的nǎi娃娃,无关乎情意,不过是皇室朝廷,乃至天下万民都需要的孩子罢了。
彼此无声的凝望着,眼波流转中隐见泪光,是了,夫妻同体,我在逼自己,何尝不是在逼他?
“嗯哼~皇上,臣听说小皇子是在申时出生。”谢迁上前一步,开口解围。
“是吗?”他草草应着。
“回皇上,是的。”怀恩机灵的接下话。
见皇上再没了反应,谢迁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呃,皇,皇上,臣,臣等是说,小皇子生于辛亥年甲戌月丁酉日申时。按照时、日、月、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