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坐会吧,让小二再上些酒菜。”
“夫人,这满桌子也没动几样,还上什么呢!”萧飞道。
“没事,难得到了婵娟的家乡,喜欢什么尽量点!银子没有,还有古董珠宝呢,够花!”
萧飞亦猜出了我的心思,默不作声吃起了东西。没错,我想搜集信息,搜集能用得上的信息。
可也许我走错了地方,茶馆酒楼里只有小道消息,江湖谣言,很难抓住重点。
果然,另一座无关痛痒调侃起来。
一阵jiān笑过后,一个粗犷的男声道:“嗤!还惦记人家小娘子呢?人家昨晚被一个出手阔绰的公子哥以500两纹银买走了。你这穷鬼,5两都没有,还想什么想?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òu!兄弟们,是不是!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个子最矮的男人一脸的尴尬,喝了口酒,说道:“大哥不要寒碜兄弟了!我也不是惦记她,要真说美,说魅,还是当年的艳情无人能敌!”
“我倒是喜欢玉凝一点,小鸟依人。”
“嗯,我也喜欢……”
几个男人争论不休。最后矮个子男人一拍桌子嚷道:“TMD!郁闷,百韵楼没了!咱爷们连个养眼的吃饭地儿都找不到!”
“嘘——小声点,没听说那个掌柜的有妖法,不是人嘛。谁敢妄论是非,是会被索命的!我那邻街李四就在百韵楼跑过堂,那次酒后吹牛,说他家掌柜的一帮子人其实没死,结果当晚就溺死在苏州河里了,邪乎得很!”
我搁下筷子,这些我昨晚在客栈里就打听过了。那日离开时苏州时,朱祐樘留下了两个锦衣卫监视百韵楼的员工。一有走漏风声的,当即灭口。故而,时至今日,除了死守秘密的员工外,再没人清楚我的生死。久而久之,人们达到了“谈楼色变”的程度,刻意忌讳着这个话题,倒也因祸得福,没人敢不要命的效仿百韵楼大搞自助,使得历史悄无声息的回归了本来的轨迹。
我站起身,再无心听下去,留下银两带着萧飞和婵娟走出了小店。
午后的阳光,明媚耀眼,照的人暖洋洋的,我慵懒的伸着懒腰,享受着片刻的安逸。一阵急促的犬吠传来,我放下手臂的瞬间,看清了不远处的身影——
一个神色复杂,百感jiāo集的俊朗青年,牵着一只兴奋过头的大黄狗,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央,竟让人有些心碎……
笑容僵硬在脸上,地球真小,苏州真小……
再会唐寅(上)
人能认错,狗却不能,即使是黄黄这只被我诊断远离“忠贞”的狗。我想逃已来不及,黄黄挣脱了绳索,摇着尾巴飞一般朝我扑来。用力一抬,两只前爪搭上我的肩膀,滑腻的舌头添上了我的脸颊,急切表现出它的想念。我被不知何时学会了如此高难度动作的黄黄吓了一跳,不知所措。
“黄黄!”萧飞喊了一声,黄黄会意,乖乖放下前爪,却死活咬住我的衣摆不放。
“回来了?”声音嘶哑,不复清亮,带着淡淡的闲愁。彷佛慈父面对离家出走的少女,更像是经历了生离死别的恋人,难掩那层浓浓的宠溺和哀伤。
“呃,随便……随便走走。”我不自觉垂下了头。
“回来就好。”
低着头,却分明感受到了他的微笑,幸福祥和,如天边浮云,带着阳光的味道,暖人心田。
“伯虎啊,牵着黄黄跑那么快干嘛?”祝枝山呼哧带喘追了上来,“倒是心疼下为兄啊,可是过了而立之年了!还有征明……”看到我的瞬间噤声,瞪圆了牛大的双眼……
我抿紧嘴唇,微微颤动着,只能用眼风偷偷瞄着,抬不起头,更不敢抬头。
“对不起,借过,呃,对不起……哎,对不起啊。”文征明抱着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