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少少也传到了朱祐樘耳中。他特意回来安慰我,彼时,我正费力的完成太后留下的作业——罚抄百遍成祖徐皇后撰写的《内训》。逗笑了几句,见我神色尚算平稳,便匆匆回文华殿理政了。
望着他忙碌的身影,我微微叹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继续忍吧!
时光如水,生命如歌,这句话一点不错,转眼白雪纷飞,迎来了弘治二年。二月间,兵部尚书余子俊病故,马文升众望所归,如愿接任。大概是上天觉得对朱祐樘的考验还不够,这也是个多事之年,汛期到来,黄河开封段决口,百姓流离失所,朱祐樘忙抽调人马进行修堤赈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广西田州泗城土官岑猛谋反,他果断的命刚刚升任为广东右布政的刘大夏前往谕导、平息。而于我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仍然没能生出一儿半女。
太皇太后几次提议再立妃嫔,都被朱祐樘以守孝三年之期未满为由婉拒,如今,老太太几乎带着有色眼镜看着我了,而一向不理世事的皇太后也是偷偷的叹息……唯一庆幸的是,朱祐樘对我宠爱不减,不论出于爱情,生理yù望,还是求子心切,这份情意辗转甚至是与日俱增,可我……
摸摸依旧平坦的小腹,喝着御医呈上的补yào,心中更加疑惑。难道因为我是穿越来的,打破时空原有的界限,代价正是丧失生育能力?隐隐抱着些许郁闷,凭什么遇到这种事,不怀疑男人,全质疑女人呢?当然了,他那么强悍,那么有力,每次都把我搞得体力透支,我是不会怀疑他xìng能力的。靠在软榻上,不生正好,我还不想这么早当妈呢!
这一年最大的好事,就是万安那厮死了。据说是病死的,事实如何,无人探究,毕竟70多岁的人了,死也不冤枉了。朱祐樘还很仁义的赠他太师,谥文康。
但,有的东西,不可不深究,却又不能深究。万安死了没多久,他那个逼良为娼,害了玉凝一生的儿子万翼跟着死了,之后唯一的孙子弘璧也挂了。仵作去验尸,没有在他们身上发现一丝伤痕,此事也草草作罢了。世人拍手称快,皆说老天有眼,恶有恶报。
恶真有恶报吗?我想,善报恶报最终都是需要通过他人的手来实现的……
谣言四起
我和朱祐樘在旁人眼中,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举案齐眉、鸾凤和鸣的幸福一对儿,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之间事事如意,没有意见分歧。比如在皇庄一事上,我们的意见就想左右。我是看了户部尚书李敏言的奏章﹐说“畿内之地,皇庄有五,共地一万二千八百余顷”才得知此事的。
皇庄的设立,其实是开辟了明代土地兼并的先河。皇庄的主要来源,除了原属国家官田的牧马草厂地﹐夺还勋戚的庄田外﹐还包括侵占的民田﹐“jiān民”向管庄太监投献的部分官民田地﹐未就藩的王府辞还地等等。在小农经济时代,土地兼并必然会激化社会矛盾,而积蓄已深的矛盾一旦bào发便是不可收拾的恶果。
碍于时代局限xìng,朱祐樘对此不是完全理解,我想他的潜意识里始终认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还说,皇庄是成祖设立的祖制,英宗和先皇将其发扬光大,他若是私自归还土地,解除皇庄制,那便是不忠不孝。
我气结,从不知道他有这么迂腐。于是,那天据理力争的我和严守祖制的他发生了一场小小的家庭战争。吓得怀恩和其他在文华殿伺候的奴才猛着跪地磕头。晚上朱祐樘回来,见我仍没有消气,好一番软语温柔。最后叹息一声,服软向我保证,在位期间,绝不会无缘由的吞并百姓土地。
有时,我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太矫情,对他要求太苛刻了。毕竟人无完人,何况他早已是朝内外,举国上下一致称颂的贤德君主。勤勉政务,朝纲清宁,爱民如子,古往今来能做到这样的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