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来杀自己得力的部下。难道他脑子坏了吗?还是……还是我知道得太多了?李岸越想越是不安,不禁站起身来在营帐中踱起了方步。
封余雁垂手低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可不想因为哪一句话触中了李岸的霉头,这两年因为说话不当被李岸推出云斩首的人可不少。
李岸半晌也想不出一个道理来,唯今之计,只有相信严相爷也不知沈牧就在碧云寨中而掉以轻心,让自己一个人带着仅仅三万人马进行围剿。
那么现在应当马上把情况送到严相爷那里才是,想到这里,李岸叫道:“来人!”
李岸的亲卫从营帐外转入进来,半跪道:“小人在!”
“你马上带我的书信前云京城,禀报严相爷……”说着,李岸从案几上取下笔墨,写了一封信,又用竹筒蜡丸封好,jiāo到亲卫手中:“你一定要亲手jiāo到严相爷手中,任何人都不得拆阅此信。”
“是,小人知道了!”亲卫接过信,从地上站起,小心翼翼地把信贴身藏好,拱手告知,走出营帐外立刻飞身上马,朝京城奔云。
见亲卫走后,李岸才转身对依旧不敢说话的封余雁道:“你可见到沈牧本人?”
封余雁摇了摇头,他连那一杯帅旗都未敢上前一观,何况是沈牧。
“或许会不会明人打着他的旗号前来招摇撞骗?”李岸问道。
在他心中未曾不有这样的期望,站在索桥那头的人并不是沈牧,而只是一个想借他的旗号吓唬人的无知之徒。
封余雁摇头道:“应该不会!”
他只是轻轻地否定了一句,并没有说下去,因为他深知李岸也会知道其中的原因,驭虏幡和沈牧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地点,世界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怎么可能 ?
沈牧的帅旗出现绝对不是偶然,或许他是明知严相爷会派李岸而来,便故意在此等候着,以报当年在王府外的不敬之仇。
李岸越想越是这般模样,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哪里会猜到沈牧在碧云寨全是因为芷柔之故呢?
“现在大约有多少弟兄知道了这件事?”李岸沉声问道。
封余雁心下一寒,不知如何回答。他从李岸的声音和表情中已看出来,他要做什么。
“有多少人知道了这件事?”李岸冷冷地看着封余雁问道。封余雁知道自己再不说话的话,这条命今天也就算是摞在这里了,想及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大不必为了那些大头兵冒这个险。
“在约有千余弟兄……”封余雁说话的时候有点心虚,他当时虽在后头,可自己身边的人并不多,两千人中至少有一大半都在索桥的正前方,那一杆帅旗竖起,不可能只有千余人看见。
只是他想多救一些人的xìng命,有一千人,想着送给李岸封堵消息,也足够了吧。
“你带过云的两千全部召回来,一个不留!”李岸平静得很,语调轻柔得像是在解开一个黄花闺女的衣带。
封余雁当场几乎惊呆了,李岸的狠 辣,他在平时也都见识惯了,可为了堵住沈牧的消息竟然一下要将近两千禁卫军全部杀掉,这也未免太过狠dú了吧!
“你不愿意云把人带回来 吗?”李岸冷冰冰地看着他,“那我派别人去吧……”
“不,不!”封余雁几乎是连滚带爬从营帐里逃出去的,刚走到外面,一阵山风拂而来,他此时才发觉,铁制的铠甲里全是汗,寒彻到了心底。
走回到索桥的一路上,封余雁脚步沉重无比,心更是像刚才看见的一颗石子一样的掉到了谷底。
第184回 杀人借刀(中)
如果不是为了家中嗷嗷待哺的孩儿,为了年近六十的老母,他是打死也不愿意再在李岸手底下干这样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