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案几上放着几封信。其中一封,便是下午的时候,芷柔写给沈牧的。还有一封,是沈擎天拿给芷柔看过的。但是还有一封未装在信封中。宛思拿起来,大略看了一遍,心中微微有些吃惊。这个时候,她忽然听到远远地有人叫道:“王爷好!”忙收起夜明珠,把手中的书信,按照原样放好。
这时候,恭晋王爷沈擎天的声音,已然进了。他正大声的斥责侍卫。宛思想逃,已是不能够,情急之下,施展轻功,跃到房梁之上。她方藏好,恭晋王爷已经带着人走了进来。
“王爷,你看这件事儿,可怎生办才好?”跟在恭晋王爷身后走进来的人说道。那个人边说着,边点燃蜡烛。
恭晋王爷端坐在太师椅上,半日才说道:“这件事儿,实在是有些棘手。西岭雪那边,是怎生说的?”
那人回答道:“他说全然没有下手的机会。大世子越来越得人心,又有寒章和莫非回护,要想动手,实在是难上加难。”宛思把目光投下来,已然看清楚说话人的样子。宛思记得进王府的第一天,有个摇着羽毛扇的三缕胡须的人,曾因恭晋王爷说错了话,而扯他的衣襟。这个人便是站在另外一边的。那个三缕胡须的人,是北陈王朝赫赫有名的谋臣寒章。寒章原是北陈的国师,后来因为触怒皇帝被发配边疆,因为恭晋王爷求情得以无罪释放,从此便归依了恭晋王爷,成为他手下最得利的谋臣。而恭晋王爷手下的第二谋臣,便是从南卫投奔而来的陆天青,想必便是眼前的这个人了。恭晋王爷手下的第三谋臣,便是那日宛思见过的西岭雪。想必前面两人,西岭雪的智慧实有逊色,只是做事踏实稳重,也甚得恭晋王爷器重。
恭晋王爷的眉头,深深锁了起来。他面上的神色,在摇曳不定的烛光中,显得愈加深沉。
半日,他说道:“原本指望这次让沈牧带兵出战,他必败无疑,可以借此除去这个心腹大患。不曾想到,如今反而是扶植他啦。”
陆天青沉吟道:“王爷,依属下看来,这倒也未必是一桩坏事。”
“噢?此话怎讲?”
“王爷,”陆天青恭恭敬敬道:“如今大世子并不知道那件事儿,也不知王爷实在是一心想除去他,反而是把王爷当成最敬重的父王。王爷若是肯利用他,帮王爷完成夺取江山大业的话,那倒是美事一桩。”
恭晋王爷的面色,波澜不惊,说道:“本王并不明白先生的意思。先生不妨说的详细一些。”
“是!”陆天青拱手道:“如今大世子率兵出征,首战告捷,西岭雪又找不到机会铲除他。倒不如王爷下令让西岭雪也反过来同寒章、莫非一起,辅助大世子,让他早日得胜归来。如此一来,军心所向,民心所归,自然是大世子无疑。大世子手中,又掌握有几十万兵马,若是相助王爷夺取天下,王爷实在是如虎添翼,必胜无疑。等到天下一定,要取大世子的xìng命,对王爷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么?”
恭晋王爷闻言,拊掌道:“先生好计策!”他又不无忧虑地说:“只是恐怕养虎为患,到时候尾大不掉,再要去除他xìng命,恐非易事。”
陆天青微微一笑,似是成竹在胸,说道:“王爷请放心,到时候包在属下身上便是。昔日淮yīn侯韩信突袭安邑,生擒魏豹;又在阏与俘代相夏说,灭代;接着攻赵至太行山八大隘口之一的井陉口,设背水阵,诱敌出战;出奇兵袭占赵军壁垒,拔帜易帜,大破赵军,生擒赵王歇。其后让燕国不战而降,潍水之战中又俘虏齐王田广。从此为汉朝开辟万里江山,其战功赫赫,几人能敌?但是到头来,韩信还不是死在君王手下么?”
恭晋王爷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先生果然好计策。若是本王是昔日的高祖,先生自然就是萧何。”
陆青天微微一怔,忙拱手恭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