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满脸漠然,道:“你骗人,明明都已经自动修补了。”
云喜好气又好笑,然后一把推开他,用力拉了拉衣服,斜睨着他道:“你好大的胆子,这是死罪知道吗!”
阿水叹气:“又来了。”
云喜眼睛一瞪,道:“你说什么?是说我色厉内荏的意思吗?”
阿水盘腿坐在她对面,道:“你也就只能对着我这般张牙舞爪了。”
他其实也就是说了一句大实话,不带任何情绪的。
云喜瞥了他一眼,道:“是啊,谁都知道我这个女王,不过是个傀儡罢了。怎么,连你也敢瞧不起我吗?”
阿水:“……奴不敢。”
云喜轻“哼”了一声,低下头不说话了。
湿漉漉的睫毛,一直颤啊颤,那是她在眨眼。
阿水拉了拉衣领,四处看了看,道:“待会儿我们……”
云喜突然道:“其实也不过是因为,知道你会忍着我罢了。”
阿水:“……”
云喜依然低着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道:“白奴在乎的是陛下,云染在乎的是他自己。连你,也不过是因为身份之差,没有办法,所以才忍着我罢了。”
阿水动了动唇,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xìng就不说话了。
“其实我曾经也是有人在乎的呢”,她笑了笑,道,“我有自己的父母,我自己的家。真是莫名其妙啊,突然就这样了。”
阿水沉默了一会儿,方道:“殿下是神,而且是万神之主。凡俗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凡人轮回一次,很快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贪恋,又有什么意义呢?”
云喜抬起头,道:“你是妖啊,阿水,怎么能说出像神一样无情的话呢?难道你忘了,你是为什么进入王庭吗?”
阿水:“……”
“你也有亲人啊。”
阿水结结巴巴地道:“恩,恩,是的。”
云喜放下了膝盖,也像他一样盘着腿,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呢?”
阿水垂下眸子,道:“睚眦能缠住云相不过半个时辰,不过白大宰能和它相互感应。睚眦变身,白大宰必然会带人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的。”
“就是等白奴来接我们就好了?”
“恩。”
“那我可以睡一会儿吗?”
阿水:“……”
他有些费解地道:“您就这么渴睡吗?”
云喜慢吞吞地躺了下来,觉得不舒服,又索xìng躺在了他腿上。
阿水:“……”
云喜瞌上了双眼,轻声道:“你不知道,我很久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今天在林子里的时候,我还差点做了个美梦呢。”
闻言,阿水倒是有一点明白。
她原是凡人,心xìng不够,突然到了这里,恐怕夜夜难以安寝吧。
这么想着,他的心肠倒也难得地软了软。
大约是做了妖,所以也像妖一样感xìng吧。
他自嘲地笑了笑。
然而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放轻,道:“殿下睡吧,我在呢。”
云喜打了个哈欠,道:“你不知道……陛下的雕像讨厌极了,每天晚上都得对着那种东西入睡,简直是要做噩梦啊。”
阿水:“……神是不会有梦的,无论是美梦,还是噩梦。妖和人才有。”
“是么,可是我很想,找回我的梦呢。”
……
祭坛。
白奴在祭坛上屡次召唤云喜,她都没有给半点回应,以至于白奴也有些焦躁了。
直到她的元神猛地一震!
白奴忽而用手撑住了祭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