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爱卿要启奏?”他冷着一双眉,四下扫了一眼。
此言一出,大殿里顿时鸦雀无声。底下的百官,相互对视着,谁也不敢迈出第一步。
气氛陡然间变的森然起来,像是夜幕下黑漆漆的树林,让人心惊胆颤。
孟君浩不由得一阵恼火,本来就是布好的局,现下连个敢开口说话的也没了。
他蹙着眉头,拔高了音量,道:“可有爱卿要启奏?”声音里透露出七分威严,三分命令。
徐长风闻话,突然”咯噔“一下,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他敛了敛心神,上前一步,毕恭毕敬的道:“皇上选妃的事宜,如今已准备的周全了。寺庙里的大师说,三月二十是个黄道吉日,眼下也就这几天了。”
“是么。徐爱卿倒是上心。”孟君浩抚掌讥笑了一句,随手拿起案子上,放的奏折。手指在上面,轻轻叩击着。
徐长风忙不迭的垂下头,又道:“左右是关乎皇家血脉的事情,做臣子的哪里能不上心。”
一提到选妃的事情,他的眉眼就不自禁的舒展开,仿似已然看见了自家女儿在一片欢腾中,无限风光的入主后宫。
母仪天下。
那一抹笑意,不偏不倚,刚巧被孟君浩看见。他心中冷冷笑着,将手中的奏折,狠狠的掷在地上。黄色的折子,弹跳了一下,落在了原处。
里面层叠的纸张。却显露无遗,黑色的墨字,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
徐长卿伸长了脑袋,急欲看清上面的字。这一瞧,不打紧,碰巧瞧见自己的名字。徐宰相。
他心中一震,又恨又气。眉间的笑意。迅即隐了去。那些朝臣对自己明明是阿谀奉承,百般讨好,巴结还来不及。想不到背地里竟有人来弹劾他。广袖中的两只手狠狠的攥着,一双乌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盯着那墨字细细端详。
到底是那个不要命的,竟然在徐家如日中天之时。参他一本。
真真是活的腻味了。
幸好皇上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不然也不会一时气急。将折子扔了。他眯着眼睛,心中已打定了主意。不管动用什么力量,一定要将那个不怕死的揪出来。
“徐宰相的一番忠君之心,当真是可贵。”左手摩挲着玉扳指。孟君浩的眼神微微一变,“可还有旁的大臣,有事启奏?”
底下一片静默。谁也不敢强出头,当了炮灰。
孟君浩冷着一张脸。在奏折里告发的时候,倒是一个个脸红脖子粗,似有满腔的不满。如今,给个机会让他们当面讲出来,倒没人敢了。
一群胆小鬼,他心有不满,腹谤了一句。转眸,盯着一人,道:“张大人,你来说说看。”
张大人是吏部侍郎,位高权重。只要他开了口,旁的官员,定当不会再惧怕。
这种事情,一旦有了突破口,再操办起来,就会十分容易。
徐长风的心思,早飞到了九霄云外。一直在猜测,那写折子的人是谁。当下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他显是分毫没在意。
定然是礼部侍郎王谦之。上一次在自家府上,因着点小事,他让他很是下不来台。
明明是朝廷之上,数一数二的高官,却被他当众讽刺,也算的上是贻笑大方了。
估计,就是那日之后,那姓王的怀恨在心。指不定那弹劾他的折子,写了几本呢。
这般一联想,他就不自禁的转过头去,斜睨了王谦之一眼。敢跟他玩阴的,他分分钟就要让他尝尝厉害。
什么兵部侍郎,礼部侍郎,他统统不放进眼中。
张大人上前一步,裣衽行了一礼。垂头的时候,刚好瞧见地上摊开的奏折。徐宰相。三个字落进眼睛里的时候,他深受鼓舞。字迹明明不是他的,内容却跟他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