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云调了调坐姿,右腿轻轻叠到了左腿上,腾出一条手臂把我圈进怀里问:“一个暗算弟弟上位的哥,你觉得别人会怎么看他?我爸妈还会觉得我是个讨债鬼吗?还会觉得老子十恶不赦,像个王八蛋?”
我的心忽一抖,原来笼罩在江辞云心里的阴暗面,一层层被拨开后最后那一层不过是最普通的人心。他断送了亲手扶持的商业帝国,只为要一句评价?
我看了他一会,忽然问:“得到评价之后呢?你会反击吗?”
他眼中意味深长:“你想我反击吗?”
我没想到他会把这个问题丢给我,经过这段时间的旅行,我已经变得不那么强求了,就像江辞云不做大老板,他养得起我,我也养得起他,生活不需要这么复杂。可我又无法残忍地说,别反击,毕竟云深的存在多不容易,我很清楚。他寥寥几个字变把我困进了一个死局。
很久我都没说话。老板家炒好菜端出来,做饭上的江辞云和之前几天一样,和老板对饮着当地的酒水,谈笑风声,好像云深的高层裂变完全没有影响他一丝一毫。
我和江辞云是知道云深出事后的第五天折返的,他没有送我回家,随便找了个酒店把我放在那,然后就说要去找许牧深,他把缴走的手机还给我。
“颖颖,卡给你。”江辞云把皮夹都丢给了我,自己只抽了几张现金。
他走后我忙插上电话,等了一会却连手都下不去,一通接着一通的电话几乎要爆了屏。
很多都是一些问消息的公司电话,我没回,有许牧深的,有沈茵的。
权衡之下,我先打给了沈茵。
电话接得特别快,她第一句就是:“云深出事了,许牧深还和商临闹起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原以为许牧深进云深不会是什么好事,可忽然我发现自己把人想得太坏了。
许牧深终究还是自持又有判断力的人,那两次对我的失控可能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没修养的事。
沈茵有点着急,说半天也说不太清楚,我给了她地址让她过来,没多久她就匆匆赶来。
她气还没喘匀就把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我。结果和我想的差不多,可沈茵知道内幕这件事让我有点奇怪,我问她,这些都是谁告诉她的。她说是商临说的。
我差点直接跳起来,抓住沈茵的肩膀就晃得像摇船:“你还和他联系?你不要命了还是怎么的?”
沈茵一抖肩:“那天严靳喝醉了来找我,我没办法,只能打电话叫商临过来。他把严靳赶跑了,再然后我和他撕了,之前你不是把事儿都和我说了吗?我就干脆摊台面上来讲,他承认得挺快,就连那天找人打我的事也他干的。”
“他对你倒是挺坦白的。”我愤愤地切齿骂了句,缓下神来问她:“严靳来找你干嘛?”
“他说想看看孩子。”沈茵再提起严靳的时候变得淡然了,她说等严靳那小媳妇生完孩子,他再决定离婚也不会跟他了,因为这段感情走到现在不管怎么样都变得荒唐了,她说想把孩子送到严靳那,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斩断和他关系的纽带,她问我意见,我没表态,看了眼怀里的孩子问:“你舍得孩子吗?从小就跟你。”
沈茵说:“不舍得。可有些事又很奇怪,有舍才有得。”她说羡慕我旅行,等孩子送到严靳那也想出去走走,看看。我见她态度挺坚决的,拍拍她的肩膀说:“那行,走走看看也好。”
沈茵盘起双腿:“老江那公司到底怎么办?真给商临捡这个便宜了?”
说实话,到现在江辞云也没告诉我他心里怎么想,怎么对待这次的事件,或许他不想让我担心,又或许他真的认命,我完全没有概念。
沈茵走后没多久,我接到了江辞云的电话,他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