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车船颠簸?在家里平地上还头晕想吐呢,更别说坐车坐船了。”
明姜也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些无理取闹,可是她一想起常顾要丢下自己去赴任,就觉得心里眼里都酸酸的,于是就禁不住的落下泪来,她一哭常顾是真慌了:“哎,怎么哭了?”明姜不答,只把眼泪蹭在他衣领上。
常顾就伸手搂住她哄:“不哭不哭,你要是真舍不得我,我一会儿就去兵部辞了这官职,不去浙江了,在家守着你,可好?”
明姜伸手捶了他一记:“就会胡说哄人!”提袖子擦了泪。
常顾抱着她轻摇:“这可不是哄人,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就去,绝不含糊!快别哭了,一会儿给鹏哥儿看见,该笑话你了。”又抱着明姜哄了半天。
明姜渐渐平复了心情,理智回笼,又有些不好意思,就岔开了话题,问:“这事你跟娘说了么?”
“赴任的事说了,娘已经叫人去预备了,她也说让你在家安胎。如今在京里,两边的亲人都在,我也更放心,不像当初在登州的时候,每次出海心里都挂念你和鹏哥儿,怕你们娘两个遇到什么难事,没人帮衬。”常顾还是想给明姜安心,“你也放心,我在外面自会保重自个,等着你带着孩子们来团聚,只是我不能看到老二出生了。”
明姜自己摸了摸肚子,笑道:“那倒无妨,反正他也不知道,就怕鹏哥儿到时候不认得你了。”
常顾一听也是,就叫人把鹏哥儿抱来,趁着在家要好好和他玩,让他记住自己,免得自己走了他就把这个亲爹给忘了。可时光一日一日的走,到底常顾也不能在家多呆,七月初二的时候还是告别家人,往通州去乘船赴任去了。
明姜只能送到家里二门门口,眼看着常顾出了家门,就眼泪汪汪的回了房,倒是严诚等人亲自去送了一程,直把常顾送到通州码头才回来。自常顾走后,明姜就数着日子算他每日里到了哪,轻易连院门也不愿出,常太太怕她在家闷坏了,倒时常叫人来请她过去说话,还跟她说,若是想回家就只管回去,住上两日也是无妨的。
可是明姜并没什么兴致,加上身子越来越重,天也热,越发懒懒的在家不爱动弹,常太太看不下去,给范氏传了信,范氏就带着痊愈的刘湘亲自来看明姜,把她和鹏哥儿接回严家去住了几天,严家人多热闹,明姜这才渐渐开怀,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常顾一路船行,足足用了一月才到湖州,先去见了都指挥使,在湖州呆了一段时日,才又往宁波去。明姜接到信,知道他到了任,心里也放心不少,也渐渐习惯了他不在身边的日子,体会到了一些儿自己在家的乐趣。
转眼间寒来暑往,当大雪飘飘洒洒下个没完的时候,明姜也就快到了产期。常太太安排好了产婆和rǔ母,还把自己身边得力的婆子派了过去,时刻守着明姜,想着她万一发动了要生,有人能及时照应。
严家那边也几乎是每日都要派人来,不是送东西就是来传话,每次总要问问明姜的情况。于是就在两家人严密的关切下,明姜在腊月初四这天傍晚终于开始阵痛,常太太和常大nǎinǎi第一时间赶到了明姜的院子,还让人去请了大夫来家坐等,以备不时之需。
先前众人都给明姜宽心,说她这是第二胎,必定比头一次生的容易,让她不要害怕,很快就生出来了,却不料这一次也并没比生鹏哥儿轻松多少,从傍晚开始阵痛,直折腾到第二日天明才生下了一个男孩儿,孩子生下来产婆往手中一抱,说道:“怪道折腾了这许久,小少爷份量可不轻呢,小的试着总有七八斤!”
明姜松了口气,余光看见产婆给婴儿清洗,自己却没了力气,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床前却只有小蛾守着,屋子里略有些昏暗,也不知什么时辰了,明姜就开口叫了小蛾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