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我们命中只有一子,到了现在,我已经不强求了。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过两日我再回来看您,您早点歇着吧!”说完起身出去,和王进文父子回家去了。
刘氏不由有些后悔,不该一时嘴快说了子嗣的事,等严清华走了,就自己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坐在灯下。等严景安回到后院,看妻子只闷闷的不理人,就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自己一个人闷坐着,也不说话。”
“唉,我是在想,当初真不该依了清华,让她嫁给阿文。”刘氏长长的叹了口气,把自己和女儿的对话跟丈夫说了。
严景安也叹息一回,然后安慰妻子:“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且看一二吧。阿文虽然学业平平,可他跟清华情意相投,又是我们自小看着大的,为人也忠厚可靠。何况如今也中了举了,若想考就慢慢的考,不想考找个职事也不是难事。至于子嗣上,虽单薄些,好歹也是有了忠哥儿。我看忠哥儿比阿文伶俐的多,好好教导着,不怕将来没出息。”
刘氏听了略觉安慰,但转念一想又皱眉:“阿文自然没什么不好,可偏偏有那么个娘……”
“怎么,亲家太太又难为清华了?”
刘氏摇头:“她现在自然没底气难为清华,只是总不免找茬教训阿文,不然阿文也不会急着要去昆水。”
严景安也皱起了眉:“阿文已然中了举了,她还不知足?这心也太偏了,他们家老二也没见什么出息,怎地就这么偏心?”
“两次会试不中,她就开始心疼上京的花费,又整日念叨说这些年阿文读书花了多少银钱,说阿文到现在三十多岁了,没见到回头的钱。老二好歹还能管着家里的田地和铺子,这些年给家里多买了多少地,多了多少进项如何如何的。”刘氏越说越生气,“倒不说是她自己心疼小儿子,把家业都给小儿子管着,不叫长子chā手!”
严景安听了沉默半晌:“改日我见了亲家公,再跟他提提。唉,你也别生气了,只要孩子自己有出息,也不必指望父母。”
说到孩子,刘氏又想起一事来:“不如你连忠哥儿一块带着吧,他在家塾里也不知书读得如何,那么些孩子,只怕毛先生看不过来。”
“这个你不用担心,今日我又问了他和谦哥儿的学业,都还不坏。毛瞻广学问人品都没得说,上次我还亲自跟他说了,就将家塾里的孩子们托付给他了,这时候倒不好把孩子们叫回来。何况我们自家的家塾,自己的孩子反而不在里面读书,看着不像。再一个,我看我教的还不及毛瞻广,就别折腾孩子们了。”
刘氏一听也只得罢了,跟严景安收拾了睡下。
第二日一早,李泽亲自送了李俊繁来:“……我就把孩子托付给你了,若有甚不好处,你只管管教,要打要骂都使得,也不必问我,你只想着恩师怎么待你我,就一般待他便了。”
严景安失笑:“你这是赖上我了!”
“好容易你肯收了这个学生,自然要赖着你了!”李泽也笑,说完又教育儿子:“来时说的话都记着了?一定要听先生的话,别丢了你老子的脸面!”
严景安看他似乎还想长篇大论的教训,赶忙拦住:“行了行了,你公务繁忙,我也不留你,我也要给孩子们上课了,有什么话等下了学回去再说。”推了李泽回去。
课堂上忽然多了个长辈,三个孩子都有点不自在。上次去李家游玩,严诚和黄悫曾跟李俊繁打过jiāo道,只觉得这位小世叔十分有礼,却跟严谦和王秉忠的亲切随和不同,待人接物都带着一点距离,像隔着什么似的,没有那种让人亲近的感觉。
丰姐儿对这位小世叔更是没什么印象,趁祖父问他话的时候,一个劲儿的盯着人瞧。
李俊繁个子比同龄的孩子要高,坐在三个小孩子里面,就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