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人合骑一匹马。
还是个,男人。
她以玩笑化解尴尬和紧张,只知他的酒气和炽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脑后,明明秋夜很凉,她的耳廓却热的像是被火烧一样。
不知此人是否会实现诺言,给她一些银两傍身,这样的话,她还可以买一套新衣裳,她望着远方,思绪万千,到了危急关头,她更愿意想些开心的事。
这也是习惯。
一路上都是独自日夜赶路,身后有一个人的感觉……很新鲜,她扬着唇,索xìng垮下肩膀,潇洒扬起马鞭。
身下的黑色骏马,更是蠢动疾驰,
“你叫什么名字?”身后的男人许久之后,才开口问了这一句。“从哪儿来?”
长睫一颤,她用尽了力气勒紧缰绳,粗布白衣之下的纤弱身躯绷得刚硬,挺拔如松,手背之上的青筋毕露。
她不知自己该说什么,难道说她是从中原而来的逃犯?!
他们就这样jiāo了朋友。
“宋兄,我一直很想问,三年前你我相识,你到底醉没醉?”她好几次都这么说。
“当然醉了。”宋乘风总是毫无痕迹地移开滞留在她身上的视线,满不在乎地轻哼一声。
最初认得宋乘风,她就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他们数月才能见一回面,宋乘风来见她的时候,常常一袭常服现身,不挎刀剑,化解了他身为年轻武将的戾气。
他便是王朝派遣到大漠西关的留守将军,他不曾表明自己的身份,直到半年前,他才告知韶灵他为西关守将。
虽然大半时间都在军中,却也有属于自己的府邸,他独身在酒肆,身边也没个近侍,而酒肆小二都知晓他的身份,看来他如此散漫自由,也不是头一回。可是她却又想不通透,西关是齐元国重地,他本不该给人拿捏任何把柄,可是……他偏偏这么做了。
……
听到这边,风兰息停下笔来,笑着说道。“的确很像是乘风的作风。”
韶灵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神色自如地喝了一杯茶,静静地为他研墨,不假思索地说:“宋大哥是很适合在朝廷有一番作为的人,他看着糊涂,其实很精明,能够在朝野中占得一席之地,不像你……你太清心寡yù了,侯府的责任你不得不担着,但不见得是你喜欢的。”
风兰息不露声色,只是继续沾了沾墨汁,以往十多年画的都是水墨画,从未有过任何颜色,今日却特意买来颜色,打算绘一张彩画。她无意之间的话,总是说到他的心里,这些年并非没有对他心仪的女子,或许也有家世背景,xìng情才学都不一般的大家闺秀,但却很少找得到这么懂他的人。
“我又不是活死人,怎么会没有人的——”风兰息笑了笑,或许清心寡yù,是一种赞美,但落在他的耳畔,却并非如此。他的眼底,蕴藏着层层叠叠的暖热笑容,直直凝视着她,但最后一句,却还是只能在心里呢喃。她是他的yù啊……她成了这么多年他唯一如此耿耿再坏的人哪。
韶灵并不曾多心,趴在桌角,螓首枕在她的双臂上,懒懒地观望着他作画的神态,他双鬓垂下的青丝,被风吹动,仿佛在自己眼前扰动,令她鼻子发痒。她的嗓音很轻很低,用闲话家常的语气坦诚:“方才我去了明月坊,见到了一个勉强称得上是故人的人。只是很可惜,我并未见着声名在外的如霜姑娘,听闻她是个冰美人,人如其名。”
“不是男人才在乎女人的容貌?你怎么也在意?”风兰息侧过俊脸,眼神不变,只是觉得好笑。
“人总要自己找找乐子嘛。”韶灵睨了他一眼。
“乘风说,一开始在大漠,总是很嫉妒你。”风兰息的嗓音温和而好听,比起慕容烨少了与生俱来的磁xìng,仿佛是温润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