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吹得呼呼作响,但即便如此,也比风餐露宿强不少。
关上了门,从屋里翻找出一段蜡烛,重重叹了口气,点燃了,她木然地坐在木椅子上,烛光闪耀,照亮了fù人的面孔。
她神色憔悴至极,眼下青黑,脸色蜡黄,唇干裂而粗糙,跟过去注重华衣美饰的展绫罗,判若两人。
谁会相信在她身上发生的那些可怕的事呢?!
侯府的老夫人给了她一笔丰厚的银两,算作她回老家的盘缠,她坐了回江北的船,在船上不经意漏了富,竟然被人在夜晚沉睡的时候偷盗了包裹,她气恨不过,在第一个停靠的码头上拦住要下船的人,偏偏下船的有十来个人,他们义愤填膺,回家心切,一听到展绫罗指着他们劈头盖脸地咒骂他们为小偷,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一把推开她,还对她动了手,要不是一旁有人拦着,她兴许都无法重现坐上回黄镇的船。下船的人走了,她清楚无法找回自己的盘缠,在船上的十日,唯有不断变卖自己身上仅有的首饰,换来掌舵的干粮。到了黄镇的那天,她甚至连外衣都典当了,又饿又累,毫无精神,落魄的像是一个寻常的农fù。
展绫罗翻出柜中唯一一条发霉的灰色棉被,裹在身上,当年她提出要季茵茵扮演宫琉璃的身份,不过商量了一夜就离开黄镇去往阜城,更没有打算还要回来。家里能够典卖的,一件不剩,若不是平房偏远而破旧无人要买,她一定会将这么小这么破的平房也卖掉,不留任何余地。
她依靠在床上,疲惫地闭上眼睛,面色死白,颠沛流离之后,她更加厌恶贫穷的味道。
先睡一晚,等到了明日,她立即写信,让季茵茵派人送些银两过来度日,否则,她真是活不下去。
……
“小姐,您还在看侯府的家规啊,天色不早了,明日再看吧。”风家的丫鬟阿瑞守在寺庙中的厢房之中,陪伴季茵茵到山中的人只有她一个,虽说寺庙远离闹市,建在半山腰,虔诚的善男信女在到这儿烧香拜佛,但一到晚上,此处就格外安静幽谧。对于习惯了热闹的阿瑞而言,用她的话来讲,只有和尚跟尼姑,才能忍受这种毫无生气的日子。
她跟宫小姐到寺庙里,已经有半个月了,侯府出了不小的事,府外的传闻更是将宫小姐说的不堪至极,老夫人取消了开春的婚期,表面上说是拖延,但谁知晓拖延到猴年马月?!
如今,门外只有断断续续的虫鸣声。
“好。”季茵茵面无表情,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合上厚重的家规,阿瑞给她宽了衣,铺好了被褥,才退到外堂去。
“阿瑞,今天还是没有消息吗?”
季茵茵木然地坐在床沿,却不曾躺下身子,朝着外堂问。
老夫人这次动了真格,甚至不曾派任何人送她,她只是带着阿瑞这个丫鬟,坐着侯府的马车,独自来到半山腰的寺庙。不只是老夫人不再做出任何偏爱她的举动,甚至侯爷也铁了心没有送她一程,或许是老夫人的授意,或许是她跟梅少功的传言激怒了那个看似总是春风一般温和儒雅的男人——她的哭诉,也无法让风兰息不觉得羞辱和伤心吧。
她本以为遣送她到庙中修身养xìng,只是老夫人的一种托词,风声小后,自然会接她回去。一转眼,都过去半个月了,她度日如年。和尚天一亮就起来念经敲木鱼,接踵而至的善男信女,白天她唯有闭门不出,无趣单调,令她更加心烦气躁,而一日三餐,没有燕窝,没有点心,没有美味佳肴,只有几乎不过油水的素菜,到了晚上,香火客人倒是走了,还要忍受和尚们做晚课的功夫,再到深夜才能安静下来,但碍于阿瑞被老夫人jiāo代一天到晚都要跟随自己,甚至同住一屋,她只能装模作样看一会儿家规,其实那些冗长又枯燥的规矩,她哪里看的进去?!
但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