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云指着茶桌笑道:“宅院打家具时候偶然发现几块老树根,看上去形态各异。我爹恰好会些木匠手艺,以前也曾见别人用杉木树根做过凳子,就琢磨着用这些老树根打磨个茶桌,夏天也好摆在庭院里乘凉。”
但见那树根虬结交错,围径比树干大了一倍不止,经过去皮打磨上蜡,显现出木材天然的纹理花纹。
一方茶桌木色金黄而温润,纹理细密,透过围廊斜射下来的阳光照在上面,泛出丝丝金光,走近观之,可以闻到淡淡的楠木清香。
“上好的金丝楠!”正伯抚着光可鉴人的桌面喃喃自语道。
茶桌依照树根剖面的形状打磨成不规则的椭圆形,中间微微下陷,形成一个略微倾斜的平台,摆放一排青瓷茶盏,四旁的边角部分打磨出几个较小的平面,上面摆着茶壶、茶器、茶叶筒和一盆袖珍的盆景。
更加巧妙地是,工匠借着茶桌一角凸出的瘿结雕刻一只金蝉吐宝,另一侧雕出荷叶鲤鱼,形神兼备,惟妙惟肖。
在树根茶桌的主位上,同样是一个用金丝楠木树根打磨出的椅子,椅子的形状似孔雀开屏,又似凤凰展翅,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正伯忍不住坐了上去,抚着光滑的扶手左看右看,欢喜不已。
“妙趣天成,巧夺天工!夏姑娘,这也是你想出来的?匪夷所思,匪夷所思!”正伯连声赞叹。
旋又起身转至旁边的一方黄花梨茶桌,上下左右欣赏着,“黄花梨,纹理清新如行云流水,鬼脸儿形神兼备,富贵牡丹的图样锦上添花!没想到毫无价值的树根到了夏姑娘的手里,竟然能摇身一变,成为如此赏心悦目的宝贝!”
爹见正伯如此喜爱自己做出树根茶桌,心里乐滋滋地在旁边搓着手说道:“正伯真是见多识广,一眼就能认出这些木材。”
正伯谦虚地摆摆手,“夏老爷过誉了,哪里称得上见多识广,不过是见过京城里的侯门大户多用这些木材大料来制作家具,眼熟而已。倒是这些茶桌,七分天成,三分人工,朴拙典雅,比起那些精雕细琢的家具更有些自然的趣味。我可以打包票,这茶桌若是运到京城,定会被一抢而空!”
平生头一次有人管夏青云的爹叫夏老爷,爹涨红了脸,憨憨地笑着。娘看见了,不禁掩嘴偷乐。
“夏姑娘,你既已建了作坊,这些茶桌迟早是要卖的,不如说个价,也由我们皇甫商号代销如何?”正伯满脸期许。
夏青云道:“正伯开了口,青云哪里有不应的道理。只是这价格我也不好说。正伯觉得多少合适呢?”
她不了解京城家具市场的行情,贸然开口的话,如果说少了吃点亏无妨,万一叫价太高,反倒会令对方觉得自己贪心,做生意没有诚意,所以,还不如让正伯先开个价,自己也有回转的余地。
正伯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用商量的口气说道:“树根茶桌加上椅子和六个树桩圆凳,算为一套。咱们就按三千两银子一套如何?”
爹被正伯说出的价格吓了一跳,他知道青云买的树根才不超过一两银子,加上坐椅子和圆凳的小树根,以及人工等等,全下来也超不过十两银子,转手就卖三千两,这也太暴利了!正欲张口推辞,娘在后面扯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吭声。
夏青云想了想才答道:“若是现货成品就按正伯说的价格,如果客人要求指定木材和雕刻图样,那就另加五百两的定金,无论提不提货,定金是不退的。还有,树根茶桌恕我不能给皇甫商号独家销售权,但是我可以保证,皇甫商号有优先购买权。同样的条件下,我会首先为皇甫商号供货。”
“好!一言为定!”正伯欣然同意。
别看他表面是皇甫府的大管家,实际上他还是皇甫老爷生意上的左膀右臂。几十年来,跟着皇甫老爷在商场上博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