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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属下找到康平和冯伯玉时,冯伯玉血止不住,已经昏迷不醒,康平心急火燎,正急着派人去找大夫。事后,侄儿派余若水验了冯伯玉的伤,伤得不轻,确是存了求死之心,照侄儿看,驸马恐怕对怡妃娘娘谋逆之事全不知情,不过无端被牵连尔。”

    每一个字都照实而说,不曾有半点夸大或贬抑之词。

    皇上从案后起身,举棋不定来回踱了两步,须臾,叹着气点点头,“余若水这几日跟朕回过冯伯玉的伤情,朕心里也有数,这孩子出身寒微,一朝及第,说起来颇为不易。朕之前盛怒之下,只当他权yù熏心,跟怡妃沆瀣一气,险些治他连坐之罪,如今看来,倒是朕错怪了他。”

    他负着手转过身,“当初殿试时,朕便觉得这孩子文章做得好,到大理寺之后,又着实踏实勤恳,即便后来尚了康平,依然兢兢业业,不曾有半点懈怠之意,虽因怡妃之事被无端牵连,无路可退之时,竟愿意以死明志,读书人的气节和傲骨可见一斑,倘若因着怡妃之事就此埋没,着实可惜”

    皇上说着,沉吟不语。

    蔺效听得此话,知道皇上对冯伯玉的安置已然心中有数,不再开口,静立一旁。

    过了一会,皇上从沉思中回过神,脸色掩盖不住的疲惫,勉强笑着对蔺效道:“你也忙了一日了,不如早些回府,你媳fù如今怀了身孕,正需要人照看。冯伯玉的事,朕明日再拟旨。”

    蔺效告辞退下,到了殿门口,刚下台阶,便觉脸上一凉,举目一望,半昏天色中正落下鹅毛大的片片雪花。

    进了腊月,雪一场接着一场,年节也跟着近了。

    悬挂在各处的宫灯在雪地中光影流转,将暮色中的雪地照得昏黄温暖,宛如思如斋里的暖灯如豆,立在原地静了片刻,想起那个总在灯下等他的娇人儿,他心底一片柔软,一刻不愿再在宫中停留,迈开步子往宫外走去。

    第二日,皇上果然颁旨,准了康平公主带罪修行,赐号平宁居士,将其安置在无尘庵。

    康平公主接旨后,只说自己潜心向佛,请旨与冯伯玉和离。

    皇上接了康平的请奏,立刻准了,另拟一道旨,将冯伯玉无罪释放,重新起复,外放长安,任邕州县令。

    出行前,冯伯玉应召进宫,去无尘庵见康平一面。

    康平洗去铅华,缁衣素面,看着倒比往日清婉许多,立在廊下,端详了冯伯玉半晌,见他额上仍缚着用来护伤口的绷布,脸庞虽消瘦不少,却一如既往的俊美无俦,心微微揪了一下,嘴上却笑道:“自你我成亲,哪怕锦衣玉食,亦从未在你脸上见过笑意,如今你被外放长安,不过一个小小县令,倒比从前看着精神喜气,”

    冯伯玉来时对康平的反应做过千般设想,原以为她会怨天尤人或是一蹶不振,万没想到她连遭遽变,竟反倒比从前豁达通透,原先准备好的应对之词一句未派上用场,讪讪立在原地。

    “可见我当日错得有多离谱。”康平静静看着冯伯玉道。

    冯伯玉不知如何接话,只好继续沉默。

    康平回头看了看静悄悄的庵房,幽幽道:“父皇对我手下留情,未让我经受颠沛流离之苦,我不敢再有别的奢望,只是一想起你,总觉得有些亏欠,要不是当时非让你做我驸马,何至于连累你受这份罪,所幸父王总算明白事理,没降罪于你,就不知其中,还有没有旁人的功劳。”

    说完,文静了片刻,故态复萌,又大大咧咧起来,“这样也好,免得咱们俩成日里彼此怨怼,到最后终成怨偶。今日请你进宫也没别的,就是想着咱们总算是夫妻一场,你这一走,咱们往后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想再看看你。”

    语气虽轻松,却分明透着不舍。

    冯伯玉心里不是滋味,怅惘地叹口气,认真道:“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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