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迄今为止发现的那个和他最像的人,他冷静,聪明,又寡情。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景盛其实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么冷静,那么寡情的时候,他自编自导自演,上演了一场好戏,而时间,刚好是在五年前,我和景盛约定要登记结婚的那一天
景盛在赶去民政局的路上出了一场车祸,而我父母也恰巧在同一天遇上了一场车祸
后面的事,我不敢继续想下去,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话说到这里,景柏霖终于慢慢地转过身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神里,是一片如荒漠般的冰冷。
可他的嘴角,却依旧噙着一抹笑:“为什么我选中的那个人不是你?”
“我只是个工具而已,不是吗?一直以来,你看中的,都是景盛。其实你知道的吧?那天根本不是我自己跑出去替你挡了小九的那一刀”
景柏霖嘴边的笑容,终于渐渐凝结。
“夏小满,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是聪明,还是愚蠢。”
我笑了笑:“我比较喜欢大智若愚这个词。”
所以,沈天一说是景盛把我推到这个最安全的位置,其实是错的,这个位置,是景柏霖故意留给我的。
甚至于,“你是唯一一个替我挡刀的女人”也是景柏霖故意塞给我的错误信息。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景盛反常得太明显,我恐怕到现在还看不明白。
我想,我在景盛心目中的地位,比我想象中的要重得多,如果和我相遇就是他存在的意义的话。
也许一直以来,我只是太不自信了而已,我不相信,景盛会爱我,更不相信,他会爱我那么深。
即便所有人都那么告诉我,我还是不信。
而景柏霖快准狠地抓住了我的这个致命弱点,企图把我打造成另一个沈佳期,也把景盛打造成另一个他。
他之前一直循序渐进,却忽然开始加快进度,我猜,这应该和他的身体状况有关。
毕竟他是一个很享受狩猎乐趣的人,而现在,他忽然要缩短这种乐趣的享受过程,最大的可能,恐怕是他剩下来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
景柏霖双手环胸,饶有兴味地看着我:“大智若愚?好。那么,你选择在这个时候向我摊牌,目的呢?”
听到景柏霖的这句话,我就知道自己赌赢了。
昨天晚上一整夜的失眠,也总算没有白费。
我逼迫自己仰起头,无畏无惧地直视他的双眼:“我不希望再当你们任何人的工具了。我希望,从这一刻开始,你真的把我当做那个被你选中的那个人来看待。”
“给我个理由。”
“因为我和你一样,一无所有。我和你之间,唯一不同的是,你恨的人已经死了,而我恨的人,他还活着。”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别说是恨意了,就连情绪都很少。
但是景柏霖却忽的笑了起来:“事情,好像变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趣了。夏小满,今天你表妹会来,到时候,希望你能拿出你的诚意来,嗯?”
说完这句话,景柏霖径自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呆呆地看着业已合上的门,心里其实不太明白,他所说的“诚意”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我之前的推断都是正确的,景柏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把景盛“培养”成另一个他的话,那么,他执意让景盛和夏谷雨结婚,恐怕这桩婚姻本身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想让景盛在这个过程中看清楚,我有多不堪。
以此为前提,我想我大概知道,景柏霖想要的“诚意”指的是什么了。
我慢慢地走回房间,打开衣柜,里面一整排全都是景柏霖替我准备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