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印证宋一弦的话,院子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屋内的灯光就这么投shè了出来,紧接着,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一刻,我仿佛看到景盛脸上的表情明显地僵硬了一下。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fù人略显颤抖的声音:“铁生,是你吗?是你吧!铁生,你果然没死,你回来了!”
063
铁生?
我直觉地转头去看宋一弦,他摇着脑袋一脸明所以的样子,表示不是在叫他。
那么
是景盛?
我又转头去看景盛,他坐在牛车里,面无表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认识那fù人。
刚才出声的那个fù人在这时候越过我和宋一弦,直直地朝着景盛所在的方向走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分明看到她那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泪水。
“铁生,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她看起来六十多岁的样子,一头长发挽在脑后,业已花白,脸上也挂满了黑斑和皱纹。
不过,从她的五官隐约能看出来,她年轻的时候,应该很漂亮。
fù人直勾勾地看着坐在车里的景盛,而景盛却像是根本就没看见她似的,只顾着对我和宋一弦说:“走。”
我和宋一弦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其中由,却也是乖乖地朝他走了过去。
fù人在这时候凄厉地哭了起来:“铁生,我知道你恨我们,可是老赵他,他日子已经不多了。你就、就不能进去看看他吗?”
景盛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她身上,他的眼神中似乎蕴藏着什么汹涌的情绪,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你认错人了。”
抛下这五个字,景盛便再也没有看她。
可那fù人却不肯死心,一直死死地抓着车扶手,怎么样都不肯离开。
最后,还是我于心不忍:“大娘,他真的不叫铁生。”
她还是直勾勾地看着景盛,哽咽着道:“他原来也不叫铁生,铁生是老赵给他起的名字,他是我们花了五百块钱,买来的”
她的话,蓦地让我联想起之前景盛跟我说的,他的身世。
我有些惊诧地转头看向景盛,却见他只是抬头望着空中的那一轮残月,又淡淡地重复了一遍:“你认错人了。”
接着,他也不顾那fù人的反应,直接对宋一弦吩咐:“走。”
“可是”
宋一弦为难地看着女人抓着车扶手的手,应该是怕忽然驱车会把她带倒在地,而且,她哭着求我们不要走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可怜。
景盛终于抬起眼,扫了那女人一眼:“你们用这法子骗了多少人了?”
fù人闻言,有些无措地看向他:“啊?”
景盛抬头望进那fù人的眼里,忽的轻笑了一声:“这村子里已经很久没来生人了吧?你的眼神,出了你。”
那fù人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下一秒,她忽然一头撞在了牛车上,整个身子蜷缩在车轮边,大声地哀嚎起来。
那声音听起来气势如虹,一点都没有之前那股“虚弱”的样子。
像是商量好的一般,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在第一时间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手里头还拿着锄头。
看清现场的情形,他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查看那fù人的伤势,反而一锄头拦在了牛车前,显然有备而来。
“你们说,这件事要怎么了?”
男人一脸横ròu,看起来如同凶神恶煞一般。
宋一弦被吓得缩了缩脖子,他看了眼还缩在地上的fù人一眼,小声道:“这这可跟我们没关系,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