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苦笑着说,“除了你。”
“你怎么知道?”
我想,景盛应该不会对她说“我想见夏小满”这样的话来。
“我猜的。”沈曼的目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很远的地方,“他醒来的第一天,可能还不是太清醒。他第一眼看到我,居然笑着说,夏小满,你怎么又哭了。”
是吗?他在被人打成那样后,惦记的,居然只是我是不是哭了?
“这是这么多天来,他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说完这句话,沈曼就向我挥了挥手,就朝着另一头走去。
我带着莫名复杂的心情,推开了景盛病房的房门,“咔”的一声,不轻不重,明明足以让病房里的人听个清楚,可景盛却依旧维持着刚才我看到的那个姿势,看着窗外,没有一丁点反应。
他现在的样子,跟我被沈涛从高楼推下来后醒来看到的自己差不多,只不过我是全身动弹不得,而他好一点,只是一条腿。
我很想笑着说,这真是现世报,然而直到见了他,我才发现,我的脑海里剩下的居然只有那一天,他满身是血躺在地上,却还不忘透过镜头对我说“别管我”时的情景,以及那一记重棍之后,他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地的样子。
想到这儿,我的双手又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我很想不顾一切地去揭发一切,让景柏霖这个幕后黑手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我又那样清楚,既然景柏霖有本事瞒天过海,肯定已经把所有证据消灭得干干净净,而被抓进去的那几个恐怕也已经一口咬定是他们自己所为。
我走到景盛的边,站定,然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条,放到他眼前。
他一直都呆愣愣的,过很久才有了一点点反应,随后,他的双眼猛地张开,随即,他单手扣住我的手腕。
“夏小满”
他的声音低沉黯哑得厉害,听起来比我的没有好几分,我本来想要嘲笑他,却在看见他眼里忽然落下的热泪时,忽然觉得心口酸疼得厉害。
认识景盛这么些年,我很少见到他大笑,更没见过他落泪。
大多数时候,他总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可是这一天,景盛哭了。
我咬了咬唇,伸出手想去替他擦泪,却被他挡住,他双眼通红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的样子刻进他心里一样。
我张开嘴,一字一句,用沙哑得像是气音一样的声音告诉他:“景盛,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景盛一听我的声音,立刻伸手抽掉了我缠在颈上的丝带,他动作迅速得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受了伤的人。
在看到我脖子上的痕迹后,景盛黑色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沿的铁架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刚想去查看他手上的伤势,他却忽的抽回手,像是战败了的士兵,颓废地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夏小满,你走了就不应该再回来。”
景盛双眼无神地看着眼前的某一处,像是在对我说话,又像只是在自言自语。
“至少,在我有能力保护你以前,你不应该回来。”
044
保护我?
我有些恍惚地看着景盛,脑海里猛地闪过储谦那天送我回家后,在我家楼下对我说的话。
他说,五年前,景盛为了赶去见一个人,差点死掉。
那时候,我还以为这只是储谦跟我开的一个玩笑,可是现在看来,也许是真有其事。
我强忍着喉咙的不适,双手扣住景盛的肩,问他:“景盛,告诉我,五年前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其实有去找我对不对?”
而他,却在中途遭到了阻拦,还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