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
他只会溺地摸着我的脑袋,略带遗憾地说:“丫头长大了,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我也曾在景盛那里受挫,躲在房里大哭特哭,爸爸知道后,连说景盛没有眼光,不要也罢。
我终于“聪明”了一回,听出了爸爸对我说的,一直是谎话。
我哭着把他推搡到门外,对他大吼大叫:“都怪你们,总是让我吃得没有节制,还只会一味夸奖我!我胖得没人要了,都是你们的错!我恨你们!”
你瞧,人就是这样,总喜欢仗着别人对自己的爱,就有恃无恐的施加伤害。
我至今还记得,那一晚,爸爸离开时,那一脸的受伤。
我现在才知道,在爸爸的眼里,我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完美的人,无论我是什么样子,所以那时候,他是真的觉得景盛没有眼光,他也是真的觉得景盛配不上我。
想起爸爸,我的眼眶一阵发热。
储谦进来的时候,我正望着窗外发呆,他拍了拍我的脑袋,我转头看他,意外地发现向来自诩玉树临风无人能及的他,脸上居然带着一丝掩不住的疲态。
“今天院里来了个难搞的人物,拖到现在才来看你,感觉怎么样?”
不知为何,听到储谦说的这个“人物”,我直觉地联想到了景柏霖,不过我并没有问储谦。
“老样子。”
“明天拆石膏,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懂,拆石膏还需要做什么心理准备,直到第二天,石膏被拆除,我在储谦鼓励的目光中尝试走路,却重重地摔在地上时,才明白他让我做的是什么样的心理准备。
我拍了拍无力得如同不存在一般的右腿,有些茫然地问储谦:“我这条腿是废了吗?”
可腿明明还在啊,我怎么就使不上力呢?
储谦却是皱了皱眉,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看来我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一些。
之前还没有什么关于“残废”这个词的真实感,在狠狠摔了几次之后,我才彻底认清了现实——现在的我,还不如会走路的婴儿。
我像个尸体一样,瘫在病上,被深深的绝望所笼罩。
储谦拎起我的衣领:“夏小满,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这都还没开始复健呢,你就已经绝望了?”
看他那表情,大概是有种怒其不争的意思。
可是我,并不想争气,我忽然又开始怨恨起景盛来,既然选择了放弃我,为什么又还要救我。
这样半死不活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我就那样任他拎着,不反抗也不挣扎:“你不要管我好吗?”
复健?我连站都站不稳,怎么复健!
“夏小满,我之前对你说的话,都白说了吗?”
要战胜自己,做个强者?可是我这样,要怎么做强者?
不过是一个旁观者的漂亮话罢了
我麻木地看着储谦,一句话都没有说,也不知道是僵持了多久,储谦像是终于对我感觉到了失望。
“夏小满,这是你自己做的选择。”
话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我就这么呆呆地坐在病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难以自拔。
我不知道这一整天,有谁来过,又有谁跟我说过话,只知道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窗外天色已经大暗。
我想,我该睡觉了,等我睡醒了,就会是新的一天,那时候我就会发现,我的腿没事,一切都还好好的
我关上灯,拉上被子,闭起眼,催促自己入眠。
可越想睡觉,却越睡不着,我听见走廊里轻微的脚步声,我听到隔壁病房门开了又关的声音,我闭着眼,感受着黑暗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