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口气。
“刚才我说你那竹马是温室里的花骨朵,其实你也没有比他好多少。两朵没经历过风雨的小花,在除却了温室的保护之后,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夏小满,你如果想继续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要么去找个足够强大的人做依靠,要么就让自己强大到足够面临所有困境。”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后者。”
储谦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坚定而又清澈,我这才发现,他瞳孔的颜色,似乎比常人都要浅,是很漂亮的琥珀色。
这一回,我终于明白,他这是在鼓励我,不只是因为我的腿,恐怕是我之前的失控,也让身为医生的他看出了什么端倪。
我明白,一个容易精神崩溃的人,往往是一个内心脆弱的人,而储谦,正在鼓励我去做一个强者。
“好。”
听到我的回答,储谦终于笑了:“很好。”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来:“给,奖品。”
我看着安置于他掌心的糖果,忽然觉得有些恍惚,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天底下居然还有除了景盛之外的男人,知道我习惯在做对了某件事之后,讨要一颗糖作为奖励。
可是
“谢谢,不过,我已经不吃糖好多年了。”
太甜的东西,吃多了,也总会腻的。
储谦微微颔首,默默地把糖果收回了兜里:“今天你也折腾得够呛,好好休息。你竹马请的那个看护今天请假,我会另外找一个来照顾你。”
储谦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暗,这一晚,韩叙没有再来,估计这一回他是不能再轻易蒙混过关了。
不过我想,这样也好。
其实傅雯蔷说的话,并没有错,我对韩叙而言,只是个累赘,离开我,他才能过得更好。
也许是白天睡了太久的故,到了夜里反而了无睡意。
我是不习惯开灯睡觉的,所以即便是在医院,入了夜,我病房里的灯也都被我关了个彻底。
好在我住的是单人病房,所以并不会困扰其他的病友。
我躺在病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的街灯投shè在病房屋顶的光影斑驳,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可能已经到了下半夜,才沉沉睡去。
睡得迷迷糊糊间,我隐约感觉有人在触碰我的脸颊,可等我细细感受的时候,那种感觉却又消失了。
我想,我应该又是做梦了。
可过不了多久,我听见病房里传来谈话声,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又是那样清晰。
“有意思么?既然那时候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又何必在这时候来假惺惺?”
第一个说话的,是储谦,他说话总喜欢在尾音的时候微微上扬,所以很容易就听出来。
对方可能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储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了:“你他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小矮子被送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么?她身上的每一块骨头,包括她的内脏器官,甚至是脑袋,她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是好的!你既然狠心让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现在摆出一副心疼难当的样子给谁看!”
在储谦的一连串指控中,我的脑袋开始慢慢变得清醒起来。
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见我当天的样子,虽然并没有细述,却已经让人觉得足够可怜。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在病房里的另一个人终于开了口:“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沈曼是我这一辈子都不能辜负的人。”
“所以你就能辜负夏小满?就因为她没有沈天一那样的哥哥,更没有沈氏这样的背景?”储谦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失望,“景盛,你终究还是成了像他那样的人!”
景盛,果然是他,我多希望,是我自己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