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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可有去处?”

    那人摇头道:“家是不能再回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贞书往他身边挪了挪,以手作福道:“不知能否请大哥送小女一程,到山那边,小女定叫母亲重谢您。”

    那人往远处挪了些,摆手道:“谢倒不必,如今你落难在这深山中,但凡是个男人都该送你一程,只是……”

    “只是如何?”贞书追问道。

    那人手指了官道言道:“如今那些家奴也不知是否散去,但官道上定有人蹲守,我若走了官道送你,可不是叫他们逮个正着?以小民的意思……”

    “如何?”贞书又追问道。

    那人双手指了自己道:“若姑娘信我,我知道有条小路,此时若咱们抓紧了赶路,顶多天亮便能出这五陵山。就怕妹妹不信我。”

    贞书脑中思量半晌,也做不下决断来,改口问道:“不知大哥尊姓大名?”

    那人又是咧嘴笑道:“尊姓不必,小民姓林,名大鱼。”

    贞书好奇问道:“可是大禹治水的禹?”

    那人笑而摆手道:“那里敢与圣君齐名?是水中大鱼的鱼。你尽可叫我大鱼哥,在乡里大家都是这样唤我。”

    一番问答,贞书见他答的朴实,心中渐生信任之心,指了自己腿道:“我这条腿,瞧着也不过破了些皮,流血不多,可一点劲都使不上,走不得路。能否劳烦大哥替我折枝棍子来叫我撑着走?”

    趁着皎洁月色,林大鱼凑近了贞书腿瞧了半晌道:“你再使劲伸腿。”

    贞书依言抻了又屈。

    林大鱼看完又道:“能否容我按压一下,或者能替你治。”

    贞书微微点头算是允了,那林大鱼抱拳道:“得罪姑娘了。”

    他只伸出五指,在她膝盖周围按压,贞书疼的轻哼了一声,将腿往后一缩,他便伸出另一手抓了她小腿,再一只手压住那膝盖,一手慢慢转着膝盖,另一手抓紧了小腿,双手猛然使劲。贞书疼的差点晕死过去,混身沁出了一身冷汗,一伸腿才知这腿竟是有知觉了。

    林大鱼道:“不过是脱了臼,如今已经好了。只是这几日不能多走路,不然怕弄成个惯xìng脱臼。”

    贞书拾身站了起来,试着走了两步,果然除了外面破皮上那点微痛之外,腿骨之中再无方才那撕裂般的疼痛。她退两步跪了道:“多谢大鱼哥相救。”

    没有经过的人,不能体会腿断了之后的无助与恐惧。

    林大鱼扶了她起来道:“不过举手之劳,有何可谢?你若愿我送你,还请不要见怪,我背着你走小路,送你去找你母亲,可好?”

    此时贞书已有五分信了他,再者,四野荒寂,此时不跟他走,那里还有更好的办法,是以便仍摇了那柳树苗子道:“能否请大鱼哥替我把它折断?”

    林大鱼道:“它从一颗种子长到如今这样,也不容易,你又何苦非要折了它?只要你不嫌我,我背着你走,如何?”

    贞书忙摆手道:“那也不必,我自己尽可以走。”

    她试着往下走了两步,暗影中瞧不真切,一步踏空就要摔倒,还好林大鱼守在身后,一把将她捞住扶到了官道上,自屈膝在贞书身前跪了道:“快上来吧,我不过一个长工,自知身份卑贱,万没有想要轻薄姑娘的意思,不过是看你落难想帮扶一把而已。”

    他将话说到如此地步,贞书如何还能推拒。她弯腰匐在他背上,双手虚扶上他宽厚的肩膀,还不及思索,林大鱼便起身站了起来,背着她几步跳下官道,拣水浅的地方淌过小河,沿苇草往山势较缓的另一侧走去。

    林大鱼常行山路,在月光下甩开大步,虽身负一个女子,仍是行云流水般走的轻快。贞书今日清早起来用过早饭便一直随马车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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