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不打扮仍是平常,稍穿件漂亮的,便比旁人出挑几分。
钟氏心不在此,也无心看她几个穿着,只略略扫了一眼道:“叫两个大的跟了来吧。”
她今日要在外院正厅里见客,须得带上几个姑娘陪侍在侧,一则叫姑娘们见见人,二则也叫来拜寿的眷fù们看看几位姑娘。
贞玉急忙摆手道:“我要带上四妹妹,她今日特特儿打扮的,老祖宗您瞧……”
钟氏扫了一眼微微点头道:“嗯!”
她扶了双双起身便要出门,便见沈氏嫣然带笑自外面走了进来,款款敛衽道:“老祖宗今日这衣服颜色稳重厚实,衬的老祖宗更显年轻精神了。”
钟氏问道:“厨房里安排的如何?”
沈氏道:“人客们必都是用过早饭来的,是以只略备了些点心汤品。午间的席面此时已备停当。”
言毕过来亲扶了道:“让媳fù送老祖宗到外院吧!”
钟氏不言,却也伸过手来。沈氏回头四顾又叹道:“姑娘们今日皆是打扮的如此明艳娇媚,着实动人,眷客们来了,怕是最羡慕老祖宗这一水儿齐列列如花似玉的孙女儿。”
钟氏道:“这有什么稀罕?只带两三个到外间也就罢了。”
沈氏扶了钟氏道:“年有春秋四季,花有梅兰竹菊,好事要成双成对,带上四个不是更好?”
钟氏听了这话,也是略有思索,回头扫了余下几位姑娘一眼,贞怡贞妍几个皆是小女儿态,还见不得人。惟贞书一袭长袄上粉蕊绿茎,端端的站在那里,白妍娇面,一双浓眉下杏眼含秋,正是最娇艳动人的年级,偏她混身有种凌利出尘的精神气,贞媛贞玉几个比之她,皆是小女儿神态,唯她落落大方站在这里,才真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只是钟氏一回想前几日这丫头还包着帕子掏鼠洞抓蝙蝠,也不知那手洗净了没有,心中对贞书那些厌恶不但未去,反而更深。心中冷叹道:为了培养贞秀,我也不知费了多少心血,到如今终究只是平常货色。贞书这野丫头生在乡野,苏氏又从不管束,妆饰起来却有模有样。可见有些东西许是天生,人力无法改变吧。
当下却也点点头道:“那就带上吧。”
贞书听了这话,亦趋步跟了上来。
一行人出随和居一路行来,宋岸谷带着长钟,长灿和长贵几个,并前院的一众仆从,守在路上,远远见了便磕头跪拜行大礼。大礼即毕,奴仆们各人自去干各人份类的事,宋岸谷亦要支应前来祝寿的男客。而钟氏便在正厅坐定,待各府眷客前来祝寿。
这一日宋府门前车水马龙,府中亦是欢欢闹闹不绝。钟氏在随和居相陪的,正是几位国公府并侯府的夫人们。
那杜国公府的继夫人杨氏亦来贺寿,她继子自应天府出逃半月,京中传的沸沸扬扬,她却仍是淡淡神色。
宋府几位姑娘,并其它各府的姑娘们,多数皆未曾见过这位被继子□□的国公夫人,是以今日听闻她要亲临,皆是揣了十分的好奇,磨缠在随和居正房不肯出去。
这国公夫人如今也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级,凤眼长眉,窄颊尖颌,若论面貌来看,也不过平常,只是她眉眼间存着妖娆,红唇似丹,无论盯着谁莞尔一笑,都有种要勾去人心魄的艳丽感。这一屋女子尚且如此,男子见了她,更不是要被勾了命去。
出了随和居,那聂实秋快人快语言道:“杜国公好福气,人到中年还能娶到这样艳丽一个尤物来。”
窦明鸾道:“尤物这话也是你能说的?你可知什么是尤物?”
陶素意道:“《左传》中言,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苟非德义,则必有祸。所以……”
聂实秋回头接了话道:“所以看来杜国公德义不够,震不住这尤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