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苦,这账日后再算好了。
“姑娘,身契和印信田契……还是你收着就好。”周素馨忙摇头。
“周妈妈,你拿身契去销了奴藉换成白身,在外行走也方便点。这辈子除了你和青娆,我俞眉远身边没有一个可亲可信之人,我早将你们视作至亲,从今往后我唤你一声馨姨,你不再是我家奴。”
“姑娘……这使不得,我……”周素馨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满目讶然盯着她,“你怎么敢这么信我?”
“若连你们都不能信,我还能信什么?田契和印信你也带走,这两样东西留在俞府不安全,再有一重,我让你出去也希望你能替我管着私产,没有印信为证,你行事不便。”俞眉远话说得极快,目光又扫过门外,见仍无人前来,方又道,“你出去之后,可以去回宾阁寻韩行云韩掌柜,我想他会愿意收留你,千万不可找绸缎庄严律,切记。等安定之后,你找机会拿我母亲印信把严律换了。至于奇物坊,那里的管事脾气古怪,人却不坏,你暂时不用理会。另外那两处庄子的庄头都有欺上瞒下之为,以我们之名大肆收租,但报上来时却以种种借口瞒报收成以减租,他们从中谋得大利。这事比较棘手,你得空只需悄悄地查清,也别吱声。”
周素馨震惊盯着俞眉远。俞眉远年方十四,从未踏出闺阁半步,可那嘴里说出的话,却好像已在外行走半生,竟比她更了解私产情况,怎不叫人震惊。
“为什么是韩掌柜?严律比他更容易说话些。”压下震惊,周素馨很快回神,她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馨姨,韩掌柜的事你还要问我?”俞眉远笑看她一眼。
周素馨忽然脸红。
韩行云是徐家养大的孤儿,自小跟着徐桦经商,与徐言娘和周素馨相熟,尤其是周素馨。徐言娘出嫁那年,周素馨为了自家姑娘狠心离乡做了陪嫁丫头,后来跟着俞家进京,与韩行云断了联系。谁知韩行云竟二话没说抛了一切,悄悄进京,后来在徐言娘置私产之时帮了她们一场,又接管了回宾阁当起掌柜,至今未娶。
这事儿是俞眉远上辈子接过私产后才慢慢知道的,她本yù待自己在魏府稳定之后,就成全他们这段情义,不料……在魏府一呆就是十年,周素馨倾力为她,最后落得因疯被囚的下场。
“那严律?”周素馨扯开了话题。这几年虽然她没在外奔走,但每年的田租和铺子利银都要结一次,是以她和这些人多少也在私底下打过jiāo道,那严律看着倒像个好人。
“严律此人表面上仗义,又容易说话,却是个面热心歹的人。他与官府勾结,想将绸缎庄据为己有,此时还不显,你需提防他的歹心。”俞眉远叮嘱道。上辈子就是因为严律欺她女流之辈不常出门,便与官府勾结诓骗她们签了假契,将铺子过到了他名下,以至她怒而闹起,在魏家人面前露了私产,被魏眠曦斥责苟利自私。
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行在前头。
“我晓得了,姑娘放心。”周素馨心中虽震惊,也自有计较,只等离了府再按着俞眉远jiāo代的这些逐一查明,再作打算。
外头的脚步声忽然传来,由远及近。
她们没有时间了。
“还有一事,馨姨,你可去查了昙欢?”俞眉远问道。
“没有。确如牙婆所说,她家里只有天生痴傻的父亲与老祖母,家境破败不堪,没什么亲戚,也不与人往来。我问过旁边邻居,小玉……昙欢从小沉默寡言,别人都说她也是傻的,故常欺负她,也是个命苦的。”周素馨回道。
话才落下,门口的脚步声已经大了起来。
“你们说了大半天也够了,时间不早,四姑娘快回去吧。”管事的仆fù在外头高声喊起。
俞眉远长长一呼吸,脸上不合年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