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她嘴里忆往昔点点滴滴,如今一失足成千足恨啊。
她痛哭号啕表示自己追悔莫及,表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蛊,被什么屎糊住了心,“几十年母子,眼看着你长大的呀,怎么竟生了邪恶的心思呀。”如今幡然醒悟,每日活在痛苦的深渊里啊。
然后又歌颂了霍辰烨的高风亮节,都这样了还不计前嫌来看她啊,还念着多年的母子情份对不对?真真是以德报怨的典范啊,天上姐姐看着,也该多么欣慰啊让她觉得自己更加该死了
“我真是不想活了呀,只是没脸去见姐姐哇。烨哥儿,哪怕你怨我憎我,我拼着一口气儿也得活着。我得活着,为你做牛做马,以洗清我的罪孽。烨哥儿啊,你得给我机会让我赎罪啊”
霍辰烨默默看着她哭得涕泪横流,悲不成声,心情复杂。
娘亲去的早,小时候,就是这个人,牵着他的手走路,对他很温柔的笑。后来,她对他甚至好过对弟弟妹妹们,好听话不要钱似的地说,宠着他纵着他,做了坏事护着他帮他掩下。小孩子看不透什么真情假义人心险恶,他只管得意又姿意地过活。那些年,她于他是依赖,是温暖,是母亲。
可是现在,他们走到了这样的地步。
霍侯夫人惯会察言观色,见霍辰烨神色有些松动,便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道:“烨哥儿你看,我好了,我真的全好了,你是来接我的对吗?让我跟你回去吧,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她站起身来,有些热切地看着霍辰烨,张开手臂转了个圈,道:“我真的好了,回府后你可以让太医来确认。”她眼睛四处瞄着,一眼看到屋角还有一大盆水放着,忙趿着鞋跑过去,弯腰把水盆端起来,看着霍辰烨道:“烨哥儿你看,这么大水盆我也端得动。”
她在这里,每天自己洗衣洗碗,自己屋里的活计都自己做,不能养尊处优,倒连身体都强健了不少呢。
她稳稳的端着大水盆,盆里水并没有过份晃动,果然是很有几分力气。
霍辰烨看着她满含讨好的眼神,听着她低声下气的言语,半晌才淡淡道:“我是来看你的。至于接你,父亲不许。”
他是听人报告说她面疮早好了,于是抽空过来围观她的下场,看看她现在还能不能见人,能不能作恶了。不过看她表演这么久,他心里着实感慨,忽然不想多说她什么了。
可是悔改什么的,他不信。所以回府什么的,不能够。
霍侯夫人急起来:“为何不许,你父亲怎会不许?你父亲一向最听你的,若你肯接我回去,你父亲怎会不许?”她语带乞求,“烨哥儿,我自己出不去,你带我出去好不好?我回府后亲自和你父亲说,若你父亲仍不许,你再送我回来这里就是了,这样可好?”
上次她是要杀人哪,霍侯爷的惩罚也不过是关禁闭而已,这次她只是要自杀啊,霍侯爷又如何会严惩她?
她相信只要霍侯爷知道她好了,肯定不会不让她回府的。脸毁了又怎么样,她可以戴面纱啊。她还有心愿未了呢,怎么能在这里坐等腐朽?
见霍辰烨不回话,霍侯夫人放下水盆,冲过去拉着他的衣袖,道:“烨哥儿,我求你,带我回去好不好?你看看,这里是人住的地方吗?你怎能这般狠心,把亲手养你长大的母亲放在这种地方不顾?”
她顿了一下,觉得这句话可能有些不对,忙哀声补救道:“我倒不怕受苦,我死也不怕的,可你不怕你天上的娘看到,为你失望伤心吗?”她又泪水涟涟起来,望天抽泣道:“姐姐,你不想烨哥儿这样的,是吗?”
不时拿亲娘出来说事儿,霍辰烨心下不爽。他轻轻扯开被攥着的衣袖,缓缓道:“楚姨娘已向父亲招认,你逼迫她欲趁我请安时下药。父亲说,如此毒妇,果然该死”
霍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