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地不依。——这事儿必须表现激烈,这是立场问题,不闹不足以证明她的满腔义愤啊不是。
霍辰烨压根儿不理会她这些,他只反复地比对着明玫的那句话:阿旦,边儿去。妈蛋,边儿去。
嗯,相似度极高。不错,肯定是他听错了。
想想也是,他的小七,只喜欢温暖的够男人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喜欢那么个冷血的,会对女人小孩儿下手的,会戴一堆耳环佩饰的娘娘腔。
他的小七,倔得什么似的,急了要跟他鱼死网破的,怎么可能会摄于那个人的淫威。
他怎么那么多心偏执,他怎么不早点跟明玫问清楚,他心里膈应了那么久,原来竟是笑话一场。
霍辰烨释怀,双手把明玫往背上再托了托,口中却笑着斥道:“打自己男人,你可真舍得。”
……
从河边往回走,两个人都开心多了,留下一路傻笑。其实明玫表示她可以下地走一走了,等下到了后门,护卫丫头都在那儿等着呢,没准还会遇到别的人,两个人太腻歪了好害羞哟有木有。
霍辰烨倒是弯腰把她从背上放了下来,却一转身又把她打横抄了起来,“你就乖乖的歇吧,到寺门口再下来。”
开心的男人和生气的男人,其实一样古古怪怪不可理喻。明玫于是树袋熊一样趴他胸前,双手搂着他脖子,身子偏侧一点儿紧紧贴着他,免得挡住他看路的视线。
不过待遇这么好,明玫当然也有所表示,一路紧紧地趴人脖子处,时不时地嘬嘬咬咬,不停地骚扰他。霍辰烨看着前面的路,也不时地扭头亲一下。仗着耳力好,知道周围没人,两人十分地粘乎。
走过那片乱石堆的时候,霍辰烨的手在明玫腰间捏了捏。明玫以为这货又在调戏她,便凑过去咬他,却见他抬头看着前方目不斜视一本正经的样子,于是明玫觉得可能此处有人。
悄悄挣了挣想要下地,忽然一个身影从大石后蹿了出来,直奔两人而来。
明玫其实是侧对着人影的,所以并没看清来人,还以为又遇袭了。她慌急着不知道是该抓紧霍辰烨以双双快跑还是该松开他让他尽快放下包袱,就那么一迟疑之间,听到来人叫了一声“爷”,已经蹿到身边来了。
霍辰烨双手搂抱着怀里的人,身子后仰,抬起一脚狠狠踢去,那人影哀叫一声,便被踢出了十多步远才堪堪止住身形。
那声音,是黄莺。
黄莺被踢,哇地喷了一口血出来,然后便捂着腹部腰身躬成了虾米一阵猛咳,然后她抬头看向霍辰烨,脸上的眉眼痛苦地纠结在一起,嘴唇不住在哆索,眼泪那么大颗大颗地滴落,嘴角的血那么鲜红鲜红地挂着,头几缕凌乱地垂在脸上,整个人一副凄惨犀弱的扮相,好让人怜惜。
可是霍辰烨根本没看向她,他骂一句“哪里来的混帐胆敢拦爷的路”,然后脚步不停地抱着明玫,大步走开了。
只有明玫,扭着头看着她,看她在那里无声地恸哭,身影无助脸色苍白。看来那一脚踢得着实不轻。
黄莺微微调整了一会儿,便作势又要从后面追过来。被迎上来的护卫拦住了她。
黄莺也不硬闯,只嘶声叫着:“爷,莺儿唯求一死,不过是想见你一面再死。”
见前面护卫依然不让道,见霍辰烨依然听若罔闻地不停步,她咬了咬唇,忽然向旁边的大石上猛撞了过去。
明玫清晰地看到,她人慢慢地倒下,虚虚地身影像放慢镜头一样。大石上,留下一片殷红。
护卫继续视而不见,霍辰烨继续听若罔闻。
就象她来时穿过留峰寺后门一样,护卫们就守在那里,霍辰烨的私卫中自然不乏熟面孔,但是没人理她,看到她如陌生人般,好像她是随便哪个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