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专门提醒过她:“老太太年纪大了,说什么话都由她。跟前服侍,听着就好,出了这院儿,自己要分清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万不可府里胡传乱嚼的不成体统。”
那时候还贺老太太掌家,府里老太太说一不二,对大太太实行打压从严政策。那时候大太太还斯文有礼着,对谁都一脸和气的笑,对老太太逆来顺受着。
如此形势之下,又有老太太做依仗,大姨娘如何能把大太太放眼里把大太太的话放心上,任由大太太拿捏?她不但不以为然,并且对大太太也慢慢多有怠慢起来。
后来她甚至明里暗里老太太面前给大太太穿了几次小鞋,大太太都不理会。
从此大姨娘越发觉得大太太那样个面儿,便是自己也可以拿捏得住的。
后来便有了二姨娘。
二姨娘是大太太的陪嫁丫头,大太太做主抬的。她能说会道,能写会算的,那嘴巴,利索的比街口卖瓜的还会说,不但常常把她噎住,连老太太也常常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据说,当初贺家家底单薄,呃,单薄到可以忽略不计。靠贺老爷定数的奉录和圣上不定时的赏赐过日子。二家婚事定下后,唐家专门挑了贺大太太贴身婢女去做庶物管理强化培训。二姨娘就是那培训产品。
老太太怒了要罚吧,大太太回说这丫头啊,她身契俺娘家老妈那里呢,要不捎信回去,就说这丫头惹了老太太怒,让俺娘把身契给老太太送来?
让寿昌侯夫给她送丫头身契,还说不出个那丫头犯了什么严重错误的一二三去。家便是肯给她贺老太太也没脸接。
实际上,那二姨娘平时缩自己院里,只能去给大太太问安,压根不用往老太太跟前凑。便是被叫到老太太跟前了,那态度也是无比的端正恭谨的,根本惹不着老太太啥。老太太之前多是为大姨娘出气才发作二姨娘的,现碰了钉子,也自觉没趣,倒怪了大姨娘一顿。
自此,大姨娘便也不敢贺老太太面前再告二姨娘的黑状,免得偷鸡不成倒失了老太太的喜爱。而二姨娘,老太太给她二份颜色她就开染坊,倒也把贺老太太哄的顺了气儿,从此和平共处了。
幸好二姨娘忙着跟大太太身边转,并且也并不往熙和堂这边来,倒不跟她老太太跟前争宠。但纵使这样,大姨娘仍然把二姨娘视为劲敌,可惜明里暗里几番jiāo战下来,用尽心思,仍是败多胜少。让本来姨娘界一枝独大的大姨娘很是怨怂,觉得大太太根本就是故意针对她,不然好好的干嘛抬举个什么二姨娘来。
她心里,大太太只怕比二姨娘好收拾多了。
那天大姨娘白天输了二姨娘一仗,晚上连本该轮到她处的老爷也歇二姨娘屋里了。
叔可忍婶也不忍了,大姨娘想着二姨娘争不过,大太太还惹不过吗?谁让弄个二姨娘来给添堵呢,不仁不义,便也给添添堵吧,大家堵着她心里才能顺畅些。
于是便把老太太曾经明里暗里指责过大太太的话随便拿些排列组合一番悄悄漏了出去。反正那本是老太太亲口说的,又不是她说的,借此府里坏坏大太太的名声打打大太太的脸,也算出口被二姨娘欺压的气。
其实大姨娘还是谨慎的,虽然没严格按照大太太“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的指导思想行事,也只是稍微的扩展逾越了一点点儿,她“能说的说,不能说的小声说”而已。做惯了言听计从的奴才,这毕竟是她第一次违逆主子,只敢小小试试水,并不敢十分肆无忌惮。
可是第二天,大太太就知道了个清楚明白。
早上给老太太请完安后,大太太借口都没找一个直接把她叫到了致庄院,一句话不问,只一句“对主子不恭”便发作了她,直接让掌了她十下嘴巴,打得她嘴巴红肿,也哭的眼睛红肿。然后大太太便说她晚上没事四处乱蹿影响睡眠,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