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舒坦,才不想低声下气地日日哄着。娘只怪我不会行事,难道你那女婿就没有错处不成。”
唐老太太听了,倏地坐直身子,一掌拍在了案杌上:“你竟是和男人要起了强?男人便是错了又怎样?只要知道收敛改正就还是好男人。这世上男人为天,所以男人错得,女人却错不得......”
“娘,我知道。”大太太见母亲生气了,忙给母亲抚背,“六姨娘那会儿,不是娘帮的女儿吗,那时娘明明是赞成的。”
“哼,此一时彼一时。你家那些个姨娘,看起来一窝子,可哪个是姑爷自己要的,哪个是姑爷自己喜欢的,便是那五姨娘是姑爷自己带回来的,但到底不是个正经路数来的,连贺老爷自己都只是当个玩艺儿。只有那六姨娘,姑爷上了心,可着心眼儿的疼,行事有些过了。我们虽然暗中出了手,明着却是占在理字上的。姑爷便是察觉了,他也说不出什么来。可那时候和现在能一样吗?姨娘和子女能一样吗?那时不过一个引男人犯下大错的姨娘,现在是子女,便是犯下大错可有你当嫡母的下狠手处置的道理?何况那七丫头到底也没什么错处。”
“可我瞧娘那时的行事,竟是明着来的意思。也不怕你女婿当场拿住证据发作起来?”贺大太太问。
那贺家六姨娘是良家子,正经纳进来的。父亲是个穷酸秀才,贺老爷还主动张罗着要给那穷秀才的独子找差使。
那时六姨娘一进门,贺老爷便除了宿在正妻房里,其它时间竟都在六姨娘屋里歇着。
以前从大姨娘开始,贺老爷每月在每个姨娘房里的日子定为五天,后来纳三姨娘时,贺老爷说三个姨娘合起来就是十五天,竟和太太平肩了,不合规矩,便每个姨娘处只歇四天。
按着惯例到五姨娘六姨娘时,仍是姨娘们加起来不过半的规矩,每个姨娘处只能歇两天了。
可贺老爷却有了新的行事方法,他每月除了在正房歇够十五天外,其它的时候全歇在六姨娘处。
大太太这才有些慌,原想着那六姨娘太得宠便不让她生子女,无依无靠的就只能当个玩物罢了,谁知还没等她下手,偏那六姨娘是个有福气的,没多久竟怀了孕。
大太太恼了。她初时只是想趁六姨娘生孩子时让她吃些苦头来的,身子败坏了,以后一天到晚的面黄肌瘦吃yào灌汤的,以贺老爷的xìng格,怎么会喜欢病病歪歪的女人。
那时唐老太太便是支持她的。并亲自做了安排。
结果六姨娘生完孩子时一碗yào下去,便出血不止。谁知一出血竟出了一夜止不住,大夫说再怀孕是无望了,看能不能保住命吧。
第二天唐老太太亲自上门探视,亲眼看到自家女婿竟不眠不休抱着六姨娘不放手,声音沙哑着不停催大夫催yào。
再听女儿说起贺老爷竟然紧张六姨娘到了那种地步,不顾男子不进产房的俗例,听说六姨娘生完孩子大出血,便连孩子也顾不得看一眼就冲进了产房。
唐老太太看着便yīn了脸,一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一碗yào下去,生生要了六姨娘的命。那时,贺老爷就在六姨娘身边,眼睁睁看着六姨娘声息越来越弱最后咽了气儿。
贺老爷会怀疑那碗送六姨娘赴黄泉的yào是肯定的。但从丫环仆fù到大夫yào铺,唐家打点处理的好好的,贺老爷倒也拿不出什么实际把柄来。便是拿住了,他有错在先,也不可能为妾灭妻,也只能忍了。
唐老夫人冷笑道:“这就叫妥协。人活在这世上,谁都得妥协。便是贵为皇后太后,也得妥协,何况你我。你爹当年对贺姑爷多有扶持和举荐,贺姑爷虽然自己是个出息的,并不是靠着岳家的软骨头,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他站在唐家女婿的位置上的原因。他能有今天,他还想有